一道雷霆般的刀光闪耀乍现,在场还无人回神之际,已然瞬息而至,那不怀好意的贼笑声突兀间嘎然而止。
“轰——!”
如晴天霹雳,直至那贼笑大汉血光四溅,当场爆裂做漫天血雾,尸骨无存之后,才有隆隆一声巨响,惊爆周遭十里,闻者振聋发聩,齐齐瞪眼震惊。
在呼延寒光紧盯之处,刀光出手之际,尊座上那守穗身影便徒然一僵,却未侧头看来,亦未出手搭救那惨死大汉,沉默得诡谲,好似恍然失神。
这一刀可谓是先声夺人,周遭喧嚣、吵闹也被这一刀的声势夺去,变得静可闻针。这窒息片刻,忽而炸开了锅,无数人皆因方才的惊惧而心生羞恼,自是暴怒哗然,轰然大乱。
“何人如此大胆?”
“好生狂妄!全然不将我剑魔门中人与神主放到眼里,当着我等之面将我门真传十三师兄一刀斩杀,委实找死!”
“禀请神主容我出手,替十三师兄报仇,正我剑魔门声威!”
而在那山门内,那尊座上的倩影怔怔起身,那俏丽容颜满是激动,目光颤颤已有氤氲,“老……老爷!”
一众激愤的血刀魔门众人,此时皆俱齐齐仰头,惊喜、激动望着那高空的光头大汉,待得神主夫人那一声惊呼,众人幡然醒悟,潮水般朝呼延单膝跪下,爆发出震动山野的欢呼。
“见过神主!”
柳烟身侧,原本心宽体胖的许员外却是瘦了一圈,此刻老泪纵横,却是喜极而泣,待回过神来又自赶忙擦拭,感慨已然泣不成声,“主上……回来啦!终于回来啦……”
这突如其来的齐声欢呼气势震天,一时间竟将那门外嘈杂再度压下,众志成城的士气使得门外最叫嚣的刺头都给震得犯了愣怔,唯有僵直着脖颈扭过头去,呆呆望向那光头“狂徒”,许久忘了言语。
便在这万众瞩目、麾下齐齐欢呼的当口,呼延面沉如水,负手踏空而行,带着令人窒息的怒威立于山门前,转而凝望柳烟时才闪过一抹柔情,小心牵起柳烟柔荑,继而冷冷扫过门外,稳稳坐在了那门人抬来的尊座上。
“这些年,辛苦夫人了……”
柳烟拭去眼角那些许泪痕,目不转睛凝视着呼延,破涕为笑,柔柔轻摇螓首,温顺如昔。
呼延轻拍柳烟手背,目光扫过周遭,与许员外、祝家五兄弟及自家徒儿破千军忠诚、激动的目光相触,自是心觉暖意,温言笑道:“也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许员外赶忙摇头,试探着朝柳烟瞥了一眼,待见得柳烟微不可查的摇头,自是示意他不需多言,但这些话憋在心头,而今见得主心骨归来,却实在忍不住了。
他决定数万年来头一次违背了神主夫人之意,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终是道:“主上归来乃是大喜事,有些话本不该提,但属下实在憋不住,今日斗胆一言!自神主去后,门中几经磨难,全亏了神主夫人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才能屡屡转危为安。这一门上下生死、兴衰的重担,全是夫人一肩担起,待见夫人为我门振兴而殚精竭虑,日渐清瘦,属下实在看之心酸……”
静静听着许员外哭诉,呼延握着柳烟之手的力道渐至加重,直至紧紧握住仿佛一刻也不愿分开。
“员外,夫人之苦我心知肚明,此番归来之后,我便再不会离去,我门中的重担,自该由我接过去承担,日后断不至于再让夫人操劳,不久便能还你们一个昔年夫人的模样,放心便是。”
“这就好,这就好……”
许员外闻言释然而笑,不禁感慨道:“如今神主归来,这一切便也该过去啦……哈哈!”
这血刀魔门上下忽而爆发的欢愉、笑闹,是如此的旁若无人,好似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前来逼宫的剑魔门众人脸上,清脆作响,令人觉得羞辱至极。
“哈哈!”
一声大笑十里可闻,使得场中之人一时止声,闻声望去,便见那守穗尊座之侧,一个昂然小生嘲讽望向呼延,“回来了也好,我还道你血刀魔门的神主早已死在荒郊野外,我等前来吞并你血刀魔门,魔界总有人说我等欺负寡妇、老幼的闲话。而今你血刀神主回来了,我剑魔门便也能名正言顺……吞并你血刀魔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