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刚刚在殿上您为什么非要示意我向父皇请愿去西京呢?”宫中幽静的小路上,嘉王赵楷一边踱着步,一边忧心忡忡的对跟在自己身边的童贯说道,“万一去了西京战事不利,那我岂不是就犯了跟大哥当初在东南一样的错误?”
只见童贯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殿下,您知道太子为什么非要去西京吗?”
赵楷立刻回道,“我当然知道,大哥是想将功赎罪,重获父皇的欢心。”
童贯点点头又问道,“那殿下知道太子为何要极力举荐朱武吗?”
赵楷想了想,“朱武兵强马壮,有他相助的话,大哥剿匪的把握会大很多。不过很可惜,父皇并没有答应。”赵楷颇为得意的说道,似乎是回想起了自己当时灵机一动想出来的那个例子,而他虽一口称呼太子一声大哥,但看得出,他并不是很尊重太子,一副早就按耐不住想将太子拉下位子的样子,
“是的,”童贯点点头,“不过这只是表象,不要忘记,此次朱武来京多与太子的接触是与诸位王子中最多的,其中就包括与殿下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朱武只是跟您喝过一杯酒而已,是吗?”
赵楷面色一沉点了点头,似乎是又回想起了朱武与太子形影不离的景象,
童贯继续道,“老臣怀疑,朱武想利用自己是太子亲妹夫这层关系靠太子在朝堂上真正上位,太子也想利用朱武增加自己的资本,他们之间一定有过某种约定,而这一次的西京剿匪,就是太子利用朱武重振太子旗帜的第一步,等太子和朱武一旦顺利剿灭房山贼寇,太子不但可以一举洗刷东南之耻,还可以向天下表明他有朱武的支持,到时候,便是圣上也要对太子侧目几分,所以,咱们绝对不能让他达到目的!”
赵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童贯道,“太师真是深谋远虑呀!”
童贯却叹了口气道,“唉,若说起来,出现当前这种状况还是老夫当日失策所致,当日老夫之所以极力促成与朱武联姻之事,一是想借此来打击太子,二是老夫高估了朱武,以为朱武也和那郑临风一样铁了心要当个藩镇,却不料这朱武比那郑临风可聪明多了,知道跟朝廷长久对抗的结果终是难逃一死,他不但没有学那郑临风跟朝廷继续对抗下去,更是主动来京向皇帝连表忠心,一眨眼就从朝廷的死敌变成了圣上真正的女婿,变成了大宋的正牌驸马爷,结果,老夫算计一场,却是给太子做了嫁妆,凭白送给他一个实力强横的‘妹夫’,老夫对不起殿下您,也对不起娘娘的期望,老夫心中有愧呀!”
赵楷赶忙道,“不不不,太师您别这么说,太师对小王如何,小王心中是有数的!”
童贯感激的看了赵楷一眼继续道,“老夫要弥补错误,所以,老夫才要殿下与老夫一起去西京剿匪,剿匪一成,不但可以让太子的算计落空,更能为殿下在圣上及满朝文武心中大大加分!”
赵楷赶忙竖起耳朵倾听,唯恐落下一个字,
“至于此战的胜算殿下也完全不需担心,这一次跟上次东南剿匪已有了天壤之别。东南剿匪时朱武霸占两路十几州,手中贼军几十万,加之东南乃我大宋粮仓,朱武完全不需担心粮草供应,当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反观老夫,所率东南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再加上太子骄横,东南大败自在意料之中。但此次咱们去西京剿匪,王庆等房山贼寇起事不过才两个月,仅仅霸占了两州一京,根基未稳,缺钱少粮,手中贼军也不过数万。而老夫已得圣上批准,可直接调动西军精锐六万大军,再加上西京那里已有的五万官军,总兵力数倍于贼军,老夫绝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平定贼乱,殿下只需耐心等待和老夫一起上殿领赏的那一天就行了!”
赵楷听罢心中大喜,终于将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他快速思索片刻便对童贯说道,“太师之恩小王必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童贯等的就是嘉王这句话,“殿下也请放心,老臣也必竭尽所能辅佐殿下!”
二月十日,嘉王、童贯领旨离开东京,急赴西京前线,
二月十五日,嘉王、童贯抵达东京前线,与已接到命令按期抵达的六万西军会合,直至三月初,经过征调周边州县的宋军,童贯重新整合起十万宋军并率领大军抵达西京外围,收复西京、剿灭房山贼寇一战正式打响了!
大战初始,童贯信心满满,以为战事将很快结束,但随着战事的进行,他却渐渐有些笑不出来了,房山贼寇所表现出来的勇狠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