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主父这人生性随性,不喜欢别人替他做一些事情,对赵信也是纵容的很,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渐渐的赵信也愈发胆大起来,常常打个招呼就消失大半天,主父也不责怪。
在云中待了一月后,将楼烦和林胡二部安置妥当,新招募的骑兵也大致成型,主父便决定拔营南下。此时已经进入了四月初夏的天气,天气渐渐炎热,地面早已干硬,在解决了楼烦和林胡二部后,对中山国的总攻势便成为当务之急。
在临走前的前一天,赵信向主父告了个假,特意向廉颇拜别。
廉颇新为裨将,带领的正是二部五千多人马,大多都是新招募入伍的军士。因为是新卒,所以行伍不通,所以廉颇更是加倍操练,每日吃住皆在军中和士卒一起。因为他家远在雁门的马邑,夫人小月和孩子都尚未搬来,到也没有家室所累,每日只是用心操练部下。
赵信到军营中找廉颇的时候,他正在马场上操练行伍队列。只见廉颇在马背上崩着个脸,不苟言笑的看着部下们来回奔驰,时不时看见动作稍慢的,无论官职大小,皆是挥起马鞭直接抽去。
其实这些这些新卒们大多马术底子很好,若论单人马术,廉颇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只是军队作战不同于单枪匹马的个人耀武,匹夫之勇远远不及将士效命来的重要,而这些胡人虽然技艺高超,身上却是野性十足平时自由散漫惯了。游牧部落作战大多胜时是一哄而上,败时则一哄而散,让胡人从骨子里做到遵守军规,委实十分困难。
赵信在一旁看了一会,见这些新军虽然队伍有些凌乱,变阵时不少人也是一阵手脚慌乱,但大体上已经初具雏形,短短半个多月里能训练到如此规模,可见廉颇当真是难得的领军之才。
这时廉颇也看到了赵信,便将手头的事情交代给了副手,策马笑着迎了上来。
“赵兄弟,怎么来之前都不告诉为兄一声。”廉颇上前重重的打了赵信肩头一拳,笑呵呵的说道。
赵信呲牙咧嘴,弯下腰做出一副痛苦万分的表情,咳咳道;“廉兄你好狠的心呀,我赵信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竟然下此重手。”
这些日子的相处,赵信和廉颇早已经混的十分相熟,彼此之间到也经常说笑取乐。
廉颇一扬马鞭,哈哈大笑道;“少跟我来这套。”
“好一阵子没看见你小子了,怎么今天想起来看老哥哥我。”
赵信笑了笑,顿了顿说道;“我来是向廉兄你辞行的,主父明日就要率军南下代郡,我要陪同一并前往。”
廉颇显然也得知了消息,所以脸色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了不舍的表情,道;“没想到你我兄弟相聚未久,却要匆匆离别,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得以相见。”
赵信虽与廉颇相处不久,但也知道他虽然自傲其才,但待人却极为真诚,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见廉颇面上真情流露,心头也是一暖,有些感动的说道;“这些日子承蒙廉大哥你的照顾,一路上对我颇多提点。你我虽是以兄弟相称,却有师徒之实,我赵信虽然少不经事,但也懂得好坏,你既真心拿我当兄弟,我也会一生敬你重你。”
廉颇目露感动,拍了拍赵信的肩膀道;“你我既是兄弟,又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我廉颇一生阅人无数,能入我眼的不多,对的上我脾气的更是少之又少。你赵信年纪小小,为人却极是仗义,我廉颇这才愿意结交的。若非如此,就算你贵为王子,我廉颇也只会敬而远之。”
廉颇看了看四周,又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多说,不如随我找个僻静的地方,今日你我兄弟一醉方休,也当为兄为你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