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你一世英名,为世人所敬仰,为何会想做出如此荒谬之事,难不成想让晋国曲沃代翼的旧事在我赵国重演!”
肥义的话声刚落,赵雍就怒不可遏的地吼道;“够了,肥义。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赵雍的臣子而已,你同意不同意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肥义扬起了头,丝毫不肯退缩的回道;“我身为赵相,身负社稷重任,主父若是要强行推行此事,请将臣的头颅割下挂在城门处,如此必然无人胆敢反对。”
“你……”赵雍气极站起,瞪大着眼睛气的说不出话来。
“主父息怒。”这是见场面僵化,一直未吭声的楼缓也坐不住了,忙上前拉住肥义。又看向主父说道;“主父,肥相也是一心为公,并没有掺杂半点私欲。他就是这么耿直的性子,你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吗?”
说完又瞪了一眼肥义道;“你怎么跟主父说话的,这像做臣子的样子吗?还不快向主父赔礼道歉。”
肥义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失礼,便低头行礼道;“臣刚刚有所事态,冒犯了主父,还请主父惩戒。”
赵雍也冷静了下来,随之的摇着头冷笑道;“惩戒你?能惩戒你什么,若是你都被惩戒了,那今后还有谁敢为我赵国效命。”
说罢闭目不语,心中却是知道此事难以为之。要知道杀了肥义简单,可又能让谁取代肥义做这个相邦呢?在朝中无论资历还是能力,肥义若去,必然是公子成或者李兑接任,即便楼缓也有资格,可如今赵国已经不是他赵雍一人说的算了,他在朝堂上的干涉力微乎其微,士大夫们他这个出格的君主的防范之心从未减弱过。
肥义为相的话,至少还能保持他不会对自己不利,在很多大事上还能保持中立立场。了若是换做公子成或者李兑,必然一边倒的站在自己对立面去。这也是赵雍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而且从私交上说,他和肥义多年相交,亦为君臣亦为故友。肥义对他一直是忠心耿耿,对赵国也是尽心尽责,这也让赵雍无法下得了狠心对肥义下手。
想到这里赵雍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只好将为赵章求王的念头暂时放下了。
楼缓见局面稍缓,这才松了口气,便笑着说道;“主父,肥相,我们三人都是多年老交情的朋友了,彼此之间也算相交无间。想当初主父带着我们在草原驰骋,那是何等快活,今日何必如此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到显得有些不习惯了。”
赵雍看了一眼肥义,道:“昔日旧情,哼,如今要单独见一面都没那么容易了。”
肥义闻言神色一黯,缓缓的低下头去,手握着茶盏,神色略有所思。楼缓则是笑着拱手道;“主父你这话说的,如今我们都是时常出入宫中,若是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差人召见我们的。”
赵雍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只是淡淡说道;“是吗?只怕有些人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誓言。”
肥义低头半响不语,忽然抬头声音平静的说道;“主父,我知你心中对我埋怨颇多,但我自问从未违背当日对您许下的誓言。”
“是吗?”赵雍望向肥义的眼神也有些冷,语气却是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