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低声对着赵何喝道;“起来。”
赵何一怔,还是依言站了起来,低垂着头。
赵雍目光渐厉,斥责道;“你是赵国的大王,是大赵之主只能跪拜地,谁让你向我下跪的,你可知错。”
赵何低头小声道;“父王,孩儿知错了。”
又望向身后诸人,犹豫了一会才说道;“父王,这些人都是赵国的忠臣股肱,我是赵王所以他们才效忠于我,于情于理都没有过错。还请父王你莫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否则恐会寒了天下臣子的心。”
顿了顿面色有些苦涩的说道;“至于我,本就是你立的赵王,父王若是不满,大可收回……”
却不料主父反瞪了他一眼,狠狠道;“放屁,你以为赵王的位子是你想坐就坐,不坐就不坐的吗?你当初即位时我告诉过你,一旦坐上这个位子,你就不在属于你自己了,而是属于整个赵国,你忘记了吗?”
赵何猜不到父亲话中的意思,故无言以对,只是垂首点头。
赵雍却又接着冷笑道:“况且谁告诉你寡人要废你了。”
虎目转向赵成肥义,目光凛然道;“这是我们父子二人的私事而已,到是你们这些人,聚兵作乱,意图不轨。明明只是小事,你们却要弄出如此大动静,平白无故让我赵氏蒙羞。”
说罢又瞪向赵信道;“你也一样,我只是让你回营,你却自作主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该罚,回去自己领五十鞭子。”
赵信心知主父是想化解此事,到也心领神会,只是想到哪五十鞭子不由咧嘴,闷声道;“末将知罪。”
“还不快放了安平君。”
赵信一怔,尽管不情愿,可也只好将赵成放开。
“至于你们。”主父望向赵成等人,顿了顿声音又渐严厉。
“你们私自拥兵作乱,本来罪不可赦。可念在你们并不知情,虽有违律法,却忠义可嘉,故各自罚俸一年,回去闭门思过三天。”
赵成和肥义二人愕然,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知主父是想揭过此事。看来主父到底是个聪明人,心知若是强行为之,赵国十之**会生出内乱。无论与公与私,他都不愿意看见自己亲手打造起来的强大赵国因为内乱而国势大衰。
既知事情不可强为,否则只会两败俱伤,赵成和肥义也只是低头应命。
“你身为赵王同样该罚。”赵雍又瞪向赵何。
“你身为赵王驭下不严导致祸事,从今之后宫中供奉一律减半,以做惩治。”
赵何心中怅然,也不知是喜还是悲,只是躬身轻轻应道:“儿子甘愿受罚。”
赵雍手按剑柄,虎目环视殿下,高声喝道;“传我诏令,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任何人今后不得提及,参与之人一律无罪,日后绝不追究。同时需严令军士们不得外传,违令者杀无赦。”
主父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宽,短暂的犹豫后皆齐声道;“诺。”
“赵信,回宫。”
十余名羽林拥簇着主父大步离开了大殿,很快在外混战的羽林等军也得到了军令,各自退后归营,城卫则撤出了宫中,邯郸城迅速恢复了平静。
离王宫不远处的一处宅院中,二人正在相对而坐,各自执子盯着棋盘。只是区别在于面白者神情淡然,另一人则有些心不在焉。
“下‘平‘位三九路,你形势不妙了。”李兑轻轻落下一子,面带笑意的看向赵颌。棋盘山白子稳控中枢,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而黑子则形势不妙,只是偏安一隅苦苦支撑。
“对弈最在乎心境,今晚你心已乱,所以已经连输了三盘。”
赵颌手握着棋子,久久未落下,只是抬头望向李兑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
李兑轻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笑道;“你还是心急了些,不是都说了吗,如今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对策。胜负难分,我们冒然把身家性命投入,岂不冒失。”
赵颌试探性的问道:“你就不怕主父收拾了赵成回头来找我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