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呜呜地叫了两声,但是,莫少峰不为所动,莫正的眼睛四处找,莫少峰道:“找谁?小风吗?他被我的人抓起来了。你别怕,我是你的儿子,我不会杀了你,因为我不想杀了你,却让老天来惩罚我。”
说完,他目光一沉,“因为,该受到惩罚的,只有你们。”
说完,他不是很温柔地将轮椅拖下来,然后将莫正扶着坐到轮椅上。
莫正垂着眼睛,似乎已经任命,脸上的表情,愤怒大于恐惧,最后是麻木。
短短两个月,从人上人变成人人厌恶的废物,他早看遍了人生百态。
当莫珏根本不肯靠近他,当王雪拼命掩藏厌恶的神情,当一向乖巧的于明玉,一个星期难得见一次人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多半时间,都是他一个人被孤零零地丢在老旧的屋子里,陪伴他的是一座老得掉牙的落地挂钟,听着那钟表滴答滴啊的声音,还有整点时的轰鸣,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日子还在继续。
正如莫少峰所说的一般,他要再这样的孤独和背叛里,任凭时间和悔恨,如蛀虫一般,啃噬他的灵魂,直到生命的终点。
他很害怕很绝望,甚至,他想要忽然一睡不起就好。
莫少峰推着他慢慢往前走,这个地方并不豪华没有高耸的大楼,也没有豪车美人,就是一个很平凡的小区。
莫正看着这一切,恍如隔世。
莫少峰怀念地停在一个地方,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他的脸抬起来让他看某一层楼的三楼:“看,那是我们以前的家,我小时候不知道我们原来这么有钱,你和妈妈拿的工资吧多,我跟别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妈妈每天把我照顾得很好,你一会儿来,饭菜的香味就会溢满整个家,妈妈会问你工作的是,我就抱怨班上的孩子欺负我。当时你什么都没说,但是,第二天给我报了个跆拳道的班。”
莫少峰叹了口气,就这么站在那里,和莫正回忆过往。
莫正的神情慢慢变得温柔,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里,那些回忆,从来没有刻意记起。
现在想起来,却早就鲜活得如同刻入骨髓。
莫少峰扫了眼莫正的神情,嘴角是冷酷的锋利。
他不动声色地将莫正带上了车,继续开。
这次来到了寸土寸金的半山别墅区。
“后来,爷爷把我们接了回去,你变得很忙很忙,忙得么有时间知道我和哥哥都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以前欺负我的那个小胖墩,被我揍了几顿侯,变成了最忠心的跟班。”
“妈妈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但是,她花更多的时间在我们身上。她去采药,因为那时候你总说头疼,她去采药,新鲜的药对你的头痛好,这是妈妈家里的偏方,妈妈为此感冒了一个月,你却一无所知,因为你说你在开会,但是你住在那个女人那里。”
莫少峰淡淡地将他推到一处台阶处,指着那个台阶道:“就是再这里,那个女人大着肚子来给妈妈示威,她说你爱着他,还特地录音了,里面你对妈妈各种羞辱,最后是你们两个滚床单的声音。”
“妈妈让那个女人滚,然后眼睛一黑,摔在这个台阶上,头被撞破了,其实我有一个小弟弟,当时在妈妈的肚子里,你知道么?对,你不知道,因为妈妈说你最喜欢小孩子,是一个很感性的男人,她怕你伤心,所以到死都没有告诉你,因为那个女人,我的小弟弟就那么变成了一摊血水。”
莫少峰说完,莫正早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