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动的拳头猛地攒了起来,太阳穴上的血管一涨,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现实。
黄老门现在做主的人是谁?
自己被对方伏击,吴老难道就没有可能被人暗杀吗?说不定,现在黄老门已经改换到别人名下了。
左动的脑子里转动着念头,忽然仰天大笑起来,转着眼看看自己身上那破烂的衣服,脑中只浮现出一句话:身上都破烂地像一个乞丐了,这样子回到城里,谁还能认得出他?
一想通这点,左动立刻把脑子里其他的念头都统统抛了开去。
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城,不然呆在这山窝里什么也不知道又能管什么用。
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左动终于徒步走进了市区。
但他明白,现在已经不能回家了,对方既然不能确定他是否死亡,定然会对他住的地方严加监视,只要他一有动静,恐怕就会掉落在对方的陷阱内。
左动在勉强还算是衣袋的地方掏了几下,摸出了仅存的几个硬币。
然后在一个塞币电话亭里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当话筒里传来第五声长鸣的时候,被接通了。
“喂,我是郝明。”
“左动,门里的情况怎么样?”
“啊,左哥啊,大伙可想死你了,前几天你到哪里去了?大伙找也找不到你,你现在哪里啊?”
左动“啪”地一声挂断电话,门里看来果然出现了大状况,自己不能轻易露面了。
几天前自己遇袭,即使见不到人,也该知道自己出了事,怎么可能没事人一样,且一个劲地问自己在哪,这种表现,除了已经被人收买或胁迫外,再无任何解释。
左动拐进一个暗巷,这个城市里的每一条道路他都很熟悉,但现在,他却觉得对这个城市很陌生,能够一举将黄老门控制住的势力,定不简单,所以此后的一段时间,他都不能再用原来的这个身份出现。
不过他并不为此发愁,在这个城市内,他还有几处秘密的居所,那是他很早以前就购置进来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晓。
从暗巷内穿出,正隐入另一条巷子时,一个隐约的呼救声传入他的耳内。
左动犹豫了一下,现在这样的时刻,本来不该多生什么事端的,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朝着那条深巷里走去。
虽然左动不敢自称是有志青年,但至少他还可自认所做的事没有伤天害理。
像现在这样的事,每一个晚上都可能发生,可能有许多人见到听到,却都装做没有看到,左动却还是准备帮人一把,虽则他现在的境况也很惨。
暗色里,几个打扮得很现代的小青年正把一个女人按在角落里。
其中一个手里还晃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子。
“小娘皮,把衣服给哥们脱了。”
他色眯眯地盯着那个女人,伸出刀子在她的脖子边上比画着。
冰凉的刀锋贴在肌肤上,顿时寒毛都倒竖起来,女子心惊胆战地望着面前几个小流氓,心里升起一阵绝望。
她曾奋力呼救,可是旁边见个路过的人一见几人手里拿着刀子,马上摇摇头走掉了。
眼泪已经在眼眶内打转,却哭不出来。
“长得倒挺标致的,妈的,哥几个搞过的还都没有你漂亮,今天能玩一玩真是爽死。”
旁边的一个发出嘿嘿淫笑,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救命啊……”
她刚刚发出喊声,立刻有人给了她一巴掌,眼前金星闪烁。
“找死啊,小娘皮,敢和老子叫劲,等会让你喊都喊不出来,嘿嘿嘿。”
“我看是你喊不出来吧。”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巷子另一端传了过来。
“妈的,他妈的谁敢来打搅哥几个办事啊?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找死啊!”
几个小青年转过身子,愤怒地叫嚷。
“等会儿就知道到底是谁找死了。”
一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巷子里太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轮廓深刻的侧面倒是非常清晰,望去就如大理石雕一般,冷峻、深刻。
身材不高,大概一米七十五左右,但看上去相当有气势。
“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女人发出喊叫。
“妈的,把她的嘴给我绑起来,等会干她的时候再让她叫得大声点。”
握刀的小流氓不耐烦地叫道,同时转过眼瞥了左动几下,“呸”地吐出一口唾沫:“妈的,你找死也不挑个好时辰,等老子们完事后你再来,也让老子给你一刀痛快。”
左动毫不在乎地一笑,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地道:“你趁早给我一刀,不是正好节省点时间办正事嘛!”
他的心里正在苦笑,晕死,今天所发生的所有的事,简直似经过精心彩排般,那算命老头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
“你今日出行本主大杀,遇刀兵加身之祸,但万分凶险中又透出一线生机,若有万一,该往东行,近木近土则能得救,唔,让我再看看,眸中带彩,若能得脱大险,必有命犯桃花迹象……”
那现在,算不算是命犯桃花呢?
靠,简直没有天理,用不着让那算命老头的每句话都灵验吧,不然那老头还算什么命,自己去买彩票得头奖就解决了。
左动发现自己的头已经一个比两个大,还在隐隐作痛,这一连串发生的事,也实在太离谱了。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应该只比他大上四五岁,大概在二十三四左右,不过身材相当丰满火暴,所以远远望上去倒还以为是个丰韵诱人的成熟女郎。
“哈哈,你倒是提醒我了,小子,看你这点功劳,老大今天就给你一刀快活,不会让你死,放心吧。”
左动潇洒地耸了耸肩:“无所谓,最好还是一刀把我杀了干净,你看我这一身衣服都破烂成这样,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啊。”
“靠,他妈的这只猪话还真多,老大,砍他一刀不就完事了嘛!”
另两个小流氓在后面叫。
“兄弟们都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你既然想死,老子我就成全你。”
他手里晃着刀子,朝着左动荡了过来。
左动转转头颈,双手慢慢下垂,眼睛里的神光慢慢地变了。
幽深发亮的眸子紧紧盯住那人拿着刀子的手,嘴部紧紧抿起,使得整个脸型显得愈加瘦削而锐利。
瞬间,一种非常霸道的气势在他身上凝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