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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陈晓奇做得很多事情他们都还不敢确定真正的用意,但是作为整个集团来说,未来的目标和努力的方向,已经是清晰的无以复加,甚至可以说从上到下的集团中每一个人,甚至深入到乡村之间的农民百姓,都能在这未来的理想目标上面说出一套东西来,这才是将整个集团所有人拴在一起的核心理念,这也是迄今为止陈晓奇的成功之处---他创造出了那志向远大内容丰富的理念,并且身体力行,带着所有跟随他的人一步步实现了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目标,成果是每个人亲身感受到的。
真的是很复杂的一个人了啊!李俊峰只能如此叹息,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究竟是那个单纯热情的少年更令人喜欢,还是这个心机深重越见老辣的集团首领更让人放心。
陈晓奇这段时间都没有回他们在西面别墅区的家,而是住在工业区内的生活区内的房子内,有极其严密的保护措施遮住他的行踪,外人很难查知,便是用飞机轰炸也找不到目标。
虽然在下属面前他表现的越来越沉稳大气,但是回到了家里,他那尚未变质的本色便占了上风。因此回到房中之后,他根本无心坐在书桌前一本正经的批阅文件,而是一头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脑子里面翻来覆去地不知道有多少画面在翻滚。便是他两段人生加起来十几年的心性修行功夫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大事越来越多,越来越紧迫,他承受的压力之大不是他人所能理解的,特别是他对于将要面临的未来数十年地整个国家民族的沉重灾难心知肚明,却苦于不能只手擎天。
身子旁边床垫子往下一沉,一股淡淡的馨香飘入鼻息之中。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自己的老婆周云卿过来了,所以他眼睛都没睁开,继续保持着仰躺的姿势。
周云卿的肚子已是怀胎四五月的模样,故而非必要地时候他不会在其他人眼前乱晃,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担了那么关键的一个职位,陈晓奇很担心她因为耗费心力太过而伤了身子。要是影响下一代的智商就大大不妙了。
静谧之中,一双柔软的手抚上陈晓奇的连。他抬起手来抓住,握在掌心,然后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搓着,耳中听到一声喟叹:“你有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什么事情不能慢慢的来?”
周云卿任由陈晓奇握着自己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淡淡地说。陈晓奇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头顶在她的腿上,梦呓一般地说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什么事情都撒开手不管了,咱们两个人去个没有战争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多好!凭我的家产,便是挥霍十辈子都够了!”
周云卿轻笑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这世上也没有谁非得给你套上这笼头。拉着这辆破牛车拼命地翻山越岭,你自己撇下海外的大好基业回国来,还忽悠着那么多人热火朝天的干,到如今已是烈火烹油一般的成色,你却要打退堂鼓了,你以为还跑得掉么?”
陈晓奇叹道:“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卸不下这缰绳了。就是因为不想看着这辆破车朝悬崖下面越沉越深,我才要螳臂当车的横下里插一杠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过,这一辈子也就无憾了!”
周云卿叹道:“这世上若多一些你这样地人。国家何至于此!又哪里用得到你来劳心劳肺夙夜不昧地忧心个没完。”
陈晓奇道:“天下英雄何其多!原本也轮不到我来兴风作浪。但是一想到那些让我郁愤地无以复加地事情。我就忍不住要自己动手改一改章程。所以……。”
“好啦!知道你宅心仁厚慈悲为怀。以大誓愿普度众生。修万千功德。”周云卿打断他地念叨。嬉笑道。“回到家里还想这些事情。日子还要不要过。得放手时需放手。公司上下人才济济。你且稳坐钓鱼台静观风云变幻便是。何必如此心忧?”
“我不是忧心。我是心中有愧啊!”陈晓奇叹道。“你知道这一次张宗昌胡闹。会死伤多少人吗?我原本是可以阻止地呀!但是。我竟是为了那样地理由。任由他们自己去拼死抗争。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周云卿忽然用力将他地脑袋扳过来面朝上。垂头对着他睁开地眼睛。凤目之中神光炯炯地盯着他。正色道:“你有什么可犹豫地?!他们能在没有你地情况下自己誓死抵抗。用武力保护自己地财产和生命自由。用鲜血捍卫自己地尊严。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所梦想得到地结果么?你一直在说。没有尚武之风地民族注定会被灭亡。而没有反抗精神地人民则注定被人奴役。现在好了。他们敢于抵抗了。你却不忍心看他们地死伤?一万个人地死亡唤醒千万人地血性。孰轻孰重?”
陈晓奇被她连看带问地弄得呼吸为之一滞。但接着便释然地笑了起来。道:“在你面前。好像我变笨了许多啊!这样地事情却要你提点一下我才能下定决
周云卿竖起一根春葱般的食指在他的额头狠狠戳了一下,嗔道:“你原本也不怎么聪明。”
夫妻正细声交流之时,外面有人敲门说道:“先生,夫人,周老爷来了。”
这是他们家的女仆在通知。来到这个时代,陈晓奇也不免要入乡随俗,除了生活习惯之外,这最基本的家庭安置也要顺着大环境来办。所以像他们这种大富之家里,管家、仆人那是绝对少不了地,对于这一点陈晓奇是早有准备,毕竟这不再是他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时候了,他老哥一个怎么糊弄都行,可是人家周氏出来的人不能这么凑合。家里该有多大的房子用多少人,那是有一定之规的。
而在这个时代,就跟宋亡之后的近千年间一样,作为大户之中地下人、仆人是没什么地位的,很多就是签了卖身契进来为奴为婢,任由主家打骂虐待甚至意外惨死也是寻常之事,比起宋时的开明社会风气。那是大大的倒退了。
民国时期,大略也是如此,这种大户人家的管家仆人制度一直保持了许久,但跟英国的那些职业化的服务人员绝对不是一个层次地。
陈晓奇刚开始是很不习惯的,毕竟后世的生活环境动不动就“平等”,即便是有了家政服务,那也不可能找个人整天听你的吆喝,洗脸刷牙端洗脚水的伺候,这个显然是太难了,因为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都矫枉过正到一定程度。做这样的工作,通常会被认为是对他人尊严的践踏、人格上的虐待矮化,还不如去**做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