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没落,谭志豪已如猛虎出押,猛冲上前,劈面就是一拳,照着为首的那个恶少打去。
谭志豪内功散了,可凭他苦练多年的外功,对付几个豪门恶少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三拳两脚的工夫,直把那四个恶少打得哭爹喊娘。
所有人全傻眼了,看着谭志豪顶着江湖超一流高手的名头,却像极了街头的流氓斗殴,将四个恶少尽都打翻在地,还觉得不过瘾,兀自不停用脚狠踢,听着脚下传来杀猪般的哭嚎惨叫,脸上尽是魔鬼一般快意的笑容。
欣欣悄悄凑到月华的耳边道:“月华姐姐,咱们要不要上去踢两脚,看师兄踢得这么痛快,欣儿也觉脚痒得很。”
月华哑然失笑,正要说什么,天宫酒楼的掌柜赵来利连滚带爬的跑了来,一脸惶急的低声道:“大小姐,快拦住姑爷,这五个人打不得。”
赵掌柜不说还好,他这一提醒,倒把月华的火气也勾了起来,眼神奇冷如冰的射向赵掌柜,冷冷的反问道:“赵来利你好大的本事?你家小姐被淫徒调戏你不管,公子动手教训淫徒你倒是管起来了?”
赵来利从未见过月华如此冷厉的神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敢迎视月华锐利如刀的目光,慌不迭低下头来,再不敢多说什么,心里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谭志豪连踢带打,还觉得不过瘾,脚踩着一个恶少的脑袋,回身道:“亦冲,这几个混蛋方才辱骂于你,过来随大哥一块打。”
谭亦冲早在一旁看傻了眼,直到谭志豪招呼他时才反应过来,急跨两步蹿了上来,一把拉住谭志豪的手臂,将他拉到一旁,急道:“大哥你……你闯祸了。”
谭志豪拍了拍谭亦冲的肩膀道:“亦冲的话似乎说反了,闯祸的是他们这几个蠢货,居然敢惹老子的兄弟与女人?活得不耐了!”说话间火气又上来了,“嘭嘭”又踹了两脚。
多年来谭亦冲在洪氏教导下养成谨小慎微性格,早已习惯了凡事忍让的他哪想到谭志豪竟会如此回答,一时情急,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七八个青衣健仆顺着楼梯狂冲而上,面目狰狞的扑向谭志豪,一个个口中还大呼小叫道:“大胆狂徒,竟敢得罪我家少爷,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显然是五个恶少留在酒楼门外的随侍仆人听到讯息后杀来了。
不用谭志豪出声,月华冷哼了一声,财神三婢飞身而出,同样出自江湖的六凤也不甘人后,别看是一帮娇娇柔柔姑娘,动起手来却比吃人的母大虫还要凶恶。
几个身形彪悍的健仆欺负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还行,对上功力不俗又精通合击阵法这帮娘子军,却连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片刻工夫便全躺在了地上。
这帮子丫环的实力谭志豪清楚得很,所以根本便没理会这边的事,双目直视谭亦冲,重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肃容道:“亦冲,如果连自己的兄弟与女人都不敢保护,那还叫什么男人,别说是区区五个纨绔子弟,便是他们当权的爹,甚至是皇帝老爷,我也照打不误。记住,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却万万不能忍,哪怕打破头,哪怕掉脑袋,也要顶上去。”
“大哥……”听到如此狂妄嚣张的无君无父的言论,以及这些言论背后所蕴含的来自兄长的维护与关怀,有生以来首次感受到这令人心烫滋味的谭亦冲,有些心乱了
谭志豪冲自己的弟弟笑了笑,重又将眼神投向如死狗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几个满头是血的恶少,虽然方才有些冲动,可他也不是莽撞的傻瓜,早在动手之前,他已想好了善后的办法,他要将事情闹大,闹他一个满城风雨,让这五个混账东西,将来只要听到他的大名,就吓得尿裤子!
“赵掌柜,麻烦找几条绳索来。”谭志豪不紧不慢的道。
除了傻子,任个人也知道谭志豪这时候要绳子是做什么用,赵掌柜脖子一缩,胆战心惊的望向月华。
月华凤目中射出两道冷芒,冷冷道:“盏茶工夫内看不到绳索,明天你就可以另谋高就了。”
赵掌柜吓出一身冷汗,转身就跑,心中道:“我的娘,这位姑爷简直就是灾星转世,人到哪里灾祸就跟到哪里,天晓得这桩祸事最后如何了局,到时候只怕连天宫酒楼都要跟着遭殃完蛋。”
赵掌柜的动作极快,片刻工夫已取来五条绳索。
谭志豪接过绳索,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蛊惑激将的对谭亦冲道:“老三,敢不敢跟大哥一块来捆这几个混蛋。”
谭亦冲的本性虽被压抑多年,终是少年心性,在谭志豪方才的言传身教之下,一股深藏在心底的勇气如火山喷发般涌起,头脑一热,二话不说,取过一条绳索便去捆人。
“好小子!”
有生以来首次得人如此称赞,谭亦冲背对众人的双眼,已然一片通红。
利索的将五个被痛殴至昏迷不醒的恶少捆了个结实,谭志豪一扬手道:“回府。”说着话噼啪几个大嘴巴,将恶少打醒,然后大摇大摆的押着人,出了天宫酒楼。
他们前脚一走,原本鸦雀无声的天宫酒楼炸了锅。
“乖乖……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当众如此痛殴京城五虎,他还要不要命了?只怕弄得不好,诛九族都有可能。”
有见多识广的答道:“嘿!郑兄孤陋寡闻了,这位可是近日来京城的风云人物,镇国公失散了二十余载的长子。”
又一人道:“就是那个搅得蒙古鞑子都不得安生的疯侠吗?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蛮横霸道的很,难怪连蒙古鞑子都拿他没辙。”
“两虎相争,这回有意思了,你说是宰相爷厉害还是镇国公厉害?”
“这事谁能说得清楚,都是咱大陈跺跺脚四方乱颤的大人物,确是有一场热闹看了。”
能在天宫酒楼用饭的,非富即贵,都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隔天的工夫,这消息已然传遍京城。
谭亦冲望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大哥,一脸的迟疑与犹豫。
谭志豪微笑道:“咱们是兄弟,亦冲有话就说,不必怕大哥不高兴。”
谭亦冲的头低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压抑了一下激荡的心情,这才扬起头来,微微蹙眉道:“大哥,我们这么又打又捆,现在还招摇的押着京城五虎游街,做事不可做绝,大哥这么一弄,已然彻底的羞辱得罪了宰相吴国恩,将来爹与咱们谭家的日子,只怕都不好过了。”
说到这里,谭亦冲看了看谭志豪的脸色,才又道:“亦冲如果说的不对,大哥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