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豪默然许久,直待房中气氛压抑至极点时,方才缓缓道:“说吧,你们之中,谁是本公子那未来老丈人派在月华身边的内奸?或者你们三个丫头都是?”
一言既出,众女尽惊,便是一向睿智沉稳的月华,亦是一脸惊诧的望向自幼便追随自己,与她情同姐妹的三个丫环。
“公子……你……你怎能开这等玩笑?小婢等岂会是……内奸?这……这从何说起?”三婢不约而同的喊起冤来。
谭志豪象个十足的恶棍般嘿嘿奸笑道:“聪明的就早点招出来,不然别怪本公子大刑伺候了。”
“小婢……小婢们真的冤枉,请公子与两位小姐明鉴。”
“明鉴?”谭志豪象头似欲择人而噬的恶狼般舔了舔嘴唇,双目之中尽是煞芒道:“看来你们三个是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三婢尽都娇躯猛颤,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乞怜的望着月华与欣欣,直至此时她们才晓得,原来平日里没个正经的公子爷如果正经起来,竟是如此的可怕。
欣欣见三婢确实可怜,张嘴待要为她们求情,却被月华抢先道:“你们还想瞒着我吗?”
月华与三婢自幼相伴,从来都是和蔼可亲,此时却一脸肃穆声音凛然,三婢又慌又惧,猛地伏身在低,头如捣蒜,惶恐不安道:“婢子该死,求小姐饶恕。”
欣欣傻了眼,谭志豪则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翘起了二郎腿,眼神中的凌厉神光尽都散去,换上了惯常的那一抹懒散。
“说!”月华的声音冷如冰霜。
三婢尽都将额头紧伏于地,小金颤不成声道:“小姐……婢子们……婢子们受命保护小姐,确实受了老太爷的吩咐,将小姐……将小姐的行踪向老太爷……禀报,但……但这也是老太爷心疼小姐才会如此,婢子们绝不是内奸,小婢便是立时为了小姐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月华的凤目之中射出两道寒芒,秀气的玉鼻中冷冷哼出一声,她无法接受自己最心腹的丫环,却原来是别人派在身边的眼线,即使这个别人是自己的老爹也不行!
于她而言,这是一种背叛。
三婢大慌,体如筛糠,头如捣蒜,语不成声的苦苦哀求。
欣欣心软,与三婢也相处了一段时日,有些感情,见三女如此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替她们求情道:“月华姐姐,小金她们既是伯父派来保护姐姐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姐姐就饶了她们吧。”
月华默然不语,若是别的事,欣欣求情她定会答应,但三婢重伤了她的心,又岂是欣欣所能劝说的?
小金最是了解自己小姐的脾气,眼见月华如此,心知大事不好,慌乱之余,猛然想起自己小姐对谭志豪向来是言听计从,为今之际,只怕也只有他才能劝得小姐,当下猛地扑在谭志豪的身前道:“公子……公子……小婢们知道错了,求公子原谅。”
小银与小铜也不傻,几乎同时转向了谭志豪,泪眼朦胧,苦苦哀求。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谭志豪这下不看戏了,心中得意道:“以后看你们这三个鬼丫头还敢不敢跟着欣儿欺负少爷。”
原来每次欣欣收拾谭志豪,响应最烈的便是财神三婢,谭志豪早便对这三个丫头咬牙切齿,视作眼中钉了,这次的把柄,本就是他故意戳破,一贯小人的他向来是睚眦必报。
看看三个丫环额头尽都撞得青肿流血,谭志豪觉得她们的苦头吃的也差不多了,这才干咳一声撇了撇嘴道:“月华,你打算如何处理?”
月华凤目中的神光坚定如铁,动听的声音象冰一般没有丝毫的波动道:“她们是谁的人,便回到谁的身边。”
“小姐……”三婢彻底慌了神,齐齐扑到月华的脚边,抱着月华的双腿痛哭失声。
谭志豪从未见过月华这种冰冷无情的神态,不禁也有些挠头,不过似乎他天生就克制月华一般,月华有若皇者一般高耸威严的气势,却无法对他产生丝毫影响,他搔了搔头,嘿嘿一笑道:“似乎……没那么严重吧?这三个丫头虽然讨厌了一点,但对于月华却肯定是忠心耿耿的。”
月华秀眉微微一蹙,星眸直视谭志豪。
谭志豪冲月华挤了个鬼脸,又道:“她们三个虽然是月华的丫环,可未来老丈人乃是一家之主,算起来这身份可比月华你还大了一点。打一个比方,就像县太爷要受府台大人的管,可要是当今的万岁爷忽然下旨让县太爷监视府台大人,你说这县太爷从是不从?月华要怪,该去怪始作俑者,也就是我那位未来的老岳父,跟这三个丫头生气,似乎有点迁怒的嫌疑吧?”
换了任何人在月华面前说话,都不会如谭志豪这般自如好使,听了谭志豪带点调侃戏谑的一番话,月华怒气稍敛,似冰冻般肃然的小脸上泛起了一丝细微的波动道:“公子以为该如何处理?”
谭志豪双眉轻扬,不咸不淡道:“还能怎么处理,咱们不是要去财神山庄吗?若是兴师问罪,岂不正好。至于这三个丫头,只要认清了她们真正的主人,便留着吧,毕竟这么贴心又伶俐的丫环也不好找。”
月华蹙眉沉思,终于在小金三婢无限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道:“也罢!你们三个知道以后如何做了吗?”
三婢忙不迭连连点头,看那劲头,恨不能把嫩白的玉颈点断。
月华望着三婢狼狈的小脸,终于心软下来,脸色柔和许多道:“下不为例,额头都破了,你们三个下去包扎去吧。”
“多谢小姐……多谢公子……”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谭志豪的报复大计完美收场。
南书房,赵麟双眉紧蹙,一向沉稳的面上此时却尽是愁容。
“谭公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