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不时轰鸣,厚厚的密云之下,是bō涛翻涌的大海。
暗礁错落,漩涡密布,不住的游移。怒涛翻滚的海浪形成一个回流之势,隐隐向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漩涡中心奔涌。
诡谲海域。
一艘银白sè的大船,两头尖尖。离浪头三丈,顺着海势悬空而行。大船就好像漂浮在风头浪尖,顺势而动,向着硕大漩涡的中心。
凌云舟。一次有去无回的旅行!
凌云舟之上。
一间静室。甄冰琴身着淡绿裙衫,正静静坐在榻上。
她目似垂帘,手心向天,结莲uā指印。一缕香烟在她身前三尺之地,飘飘渺渺。
身旁五尺白衣玉佛卓然tǐng立,如入定状一动不动。
甄冰琴手臂挥动,换了几个手印,静室中竟然隐隐有琴音回响。一道道白sè雾气从空中凝结,渐渐的笼罩在她身周。
白雾氤氲,空洞飘渺,无数亮点闪耀,如星空图。
白雾凝结,晶莹如冰,一片片,无数星辰点缀其上。星图变幻,薄冰交织,一片片破碎,再重新凝结,星光更加璀璨。
清微斗数。古仙家三大奇数之一,清微观天道。
良久。星光隐没,白雾淡去。甄冰琴缓缓睁开双眸,神光熠熠。
“夫人,笑天云回凌云舟上了。”玉佛低声说道,时候拿捏的恰到好处。“笑天云一去一回一共四天,虽然谈笑依旧,但煞气透骨而出,怕是造了不少的杀业啊。”
甄冰琴娇媚依然,静静说道,“清微观天道。适才我以家传斗数之法测之,陷空岛、七星岛已经相继沉陷,七星剑宗只怕是凶多吉少。大东海上bō澜翻卷,气势诡谲杀气弥漫,必有大的杀劫。又有黑光从清微宫西北划过,咱们此行怕有不速之客前来凑趣。”
玉佛点点头,面sè凝重,“消失了几天的刑天放,也再次在凌云舟上现身,只推说这几日身体不适方才没有lù面。但小僧看来,他面上可有风尘之sè,怕是小小的出去转了一圈呢。”
甄冰琴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凌云舟是他们家的,他愿意来来去去,别人可管不着。这船儿随bō逐流的向前奔行,我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片海域如此凶险,这路的尽头只怕便是许多人的葬身之处。”
“陷空岛、七星岛、九鳌岛虽然彼此相隔数万里,但三岛之间却是等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夫人所断若是不差,陷空岛和七星岛既然沉陷,大东海海底深处必然引发连环反应,九鳌岛,以及三岛划出的中心海域必是凶险万分。这个险局,是多方参与博弈的结果,最终该如何演变,值得期待。”玉佛眼中精光闪烁,有一股锐气透出,令人侧目。
甄冰琴道,“刑天放、笑天云、飞鹰子、褚药观这些人此时必是心如明镜,之所以隐忍不动,便是在等最终翻开底牌的时刻。就是可怜那些跟着一同出海的几十个修士,怕是连虚极宝殿的影子都看不到,便葬身海底了。”
玉佛冷笑,“呵呵,佛说贪嗔痴乃是三毒,这些人深陷贪念之中而不自知,那是死有余辜。”
“不说这些人了,没的染污了心境。”甄冰琴缓步走至窗边,看外面风起云涌的海面,“你看笑天云此番回来,可搜取到了寒月那五口刀魂?”
“他面上微有不甘神sè,只怕是徒劳无功。”玉佛回道,语气中不自禁显出一丝幸灾乐祸。
甄冰琴咯咯笑起来,一副小女儿的天真烂漫。“玉佛,都说喜怒不言于sè,你佛门的静定功夫是怎么修的,便算笑天云白费了一番功夫,你不用这么高兴吧。”
玉佛双掌合十,“我佛慈悲,他天云剑上少炼化一个刀魂,便能少造一分杀业。小僧是为他庆幸呢。夫人,谜底就要揭晓,您说陆公子到时候一定会出现么?”
“陆公子是此行关键,他若不来,大家跟着凑什么热闹啊。”甄冰琴眼望窗外,难得的一缕阳光透入,射在她笑意盈盈的粉面上,映着她娇艳绝伦。“我看刑天放xiōng有成竹,只怕陆青公子正在路上呢。”
正在这时,一个九鳌岛弟子在门外求见,原来是刑天放请甄冰琴和玉佛到主厅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