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孙延的独女孙亚男。
在进这翠云阁之前,谭纵便与这孙亚男见过面。除开玩笑外,孙亚男却是直接表明了立场,说到若是王动等人胆敢闹事,便要力挺谭纵。而谭纵自觉已然全盘盘算好了,自然未把这话当真。便是到这会儿,谭纵也未有丝毫被动的,仍然是扣着底牌——六品的官阶看似不起眼,可在这南京城里头却已然是不低了,便是崔同知也不过是五品而已。
何况谭纵这六品还是监察府的六品,更是手掌大权的六品游击!
只是没想到适才动静着实太大了,还是把这位不爱男人爱女人的师姐招惹了过来,给这原本尚算简单的事情平添了几分异数。
“师姐。”谭纵却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特别是苏瑾几人在场的时候喊孙亚男师兄,因此谭纵便是一句师姐出口。好在孙亚男也不想为难谭纵,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便走进房里头道:“适才在楼下时我便听到有人雇那些个老青皮来三楼贵宾包厢闹事,却没想到竟是师弟你在这儿,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孙亚男这话明着是说事实,可却也顺带着把谭纵拐了进去,让谭纵好不尴尬。
那崔俊这时候却是暗暗叫苦不迭。
孙亚男在南京城里头的强势,即便是与王动、陈举这两位公子爷也是不遑多让,除非是他“舅舅”崔奕出面,否则以他的身份却是不敢再管的。只是王动、陈举就在背后看着,若是就这般退缩,日后怕是连面都不敢再见了。因此崔俊这会儿当真是跟夹在风箱里的老鼠似的,难受的很。
好在王动却是看出了崔俊的尴尬,更是清楚与孙亚男对上这崔俊显然已经不够用了,因此连忙接话道:“孙姐这话从何说起?适才我等在二楼包间饮酒作乐,听见三楼响动才一起说道陪崔小官上来看看现场,也是为崔小官做个人证。孙姐如今这般随意攀诬,莫非是想为谭亚元脱罪?”
“脱罪?”孙亚男冷哼一声,却是毫不迟疑地拿手指指着谭纵道:“若是他有罪,不需你们抓,我立马抓他去府衙自首!”
说罢,孙亚男又转过身来朝王动冷笑道:“若是他没罪,那你日后上街时可要小心些了,莫要被人爆了你那朵小菊花,那可就成咱们南京城里的一大笑柄了。”
孙亚男这一段话说出来,却是让谭纵忍不住地直抹汗,便是苏瑾也是诧异地看了孙亚男一眼。以孙亚男一个女子身份说出这等威胁味十足的话来——而且不是一般的威胁,那已然不是一般的威猛,而是可以用彪悍来形容。
只不过正是如此,方才更显出这孙亚男对谭纵的关心与信任。
只是还不待谭纵如何表示,那孙亚男忽地就疾走了几步,忽地就牵住苏瑾手,如西子捧心似地捧在自己胸口道:“小瑾儿,你却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人将你男人带走的。”
“孙!青!冥!”谭纵忍不住爆喝孙亚男原名出口,随即伸手指向门口道:“这儿不需要你参合了,你还是回去找你的那些个小亲密去吧!”
“哟?”孙亚男诧异地看了一眼谭纵,冷不住奇怪道:“你当真要我走?”
说罢,孙亚男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怒色满面的王动,于是又转过头来对谭纵道:“我若走了,那些个混蛋可是会找你的麻烦哦,你当真要我走?”
被孙亚男这么一说,谭纵不由的有些心动,却是因为孙亚男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还真是让他不好意思拒绝孙亚男的帮忙。
“只要你愿意把小瑾儿借我一晚……”说着,孙亚男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微笑不语的清荷以及她身边的莲香一眼,迟疑道:“或者把这对并蒂莲香借给我一晚也行,师兄我今晚一定帮你摆平了这事情。”
“算了,我压根就不该对你抱有期望。”谭纵听完后,果断颓废道:“你就是个女色魔,对你有任何纯洁的期望都是一种奢侈和浪费啊!”
“师弟,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孙亚男还待再辩解几句,却冷不防被谭纵抓住手,硬拖出包间。
“师弟,你真有把握?”临走前,孙亚男忽地又如门口那次转过头来郑重道:“先前不过是开些玩笑,若是你没把握的话,还是让我来解决吧。无论如何,老头子的面子这些家伙还是得买的。”
“谢了,放心吧。”谭纵与这喜欢自称师兄的师姐来了个亲密的拥抱后,悄无声息地将那面监察府游击的铭牌放到孙亚男手心里:“有这东西在,我怕这些个纨绔作甚!”
孙亚男目瞪口呆的看着手心里的东西,五指微微收拢,又不敢真握住,似乎是怕这东西忽然消失不见又怕握碎了,总之心情是异常的复杂:“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你说呢?”谭纵洒脱一笑。到这会儿他已然算是摆正了心态了,自然对监察府这游击的职位没了多少抵触情绪。
“晚上回去与师傅说,最近河边风浪太大,他老人家还是少出来闲逛的好。”谭纵正要转身潇洒而去,忽地又转过头来冲仍然发呆的孙亚男道:“对了,青冥师姐,今晚上那对儿姐妹花不错,要不你收了去?不过那妹妹你可得记得留给我。”
听得砰的一声关门声,终于回过神来的孙亚男忍不住气氛道:“谭纵,你竟然敢给我争,我定要与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