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谭纵当晚果决地下达了平定骚乱的命令,及时制止了骚乱的蔓延,因此扬州城内只有几个街区受到了骚乱的波及,其他的区域安然无恙,这使得扬州城的商业系统迅速运转了起来。
扬州城之所以名扬天下,本质上靠的还是其四通八达的商业体系,随着商业系统趋于正常,扬州城昔日繁华的景象一天天恢复。
对于那些趁火打劫的人,谭纵决定对其施以重典,以儆效尤,只要在戒严令下达后依旧在街面上的人,一经查实,皆以暴民论处,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由于参与当晚骚乱的大多数是扬州城里的地痞流氓,他们一经治罪,使得扬州城的治安大为改善,社会景象焕然一新。
黄府成为了扬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每天登门拜访者络绎不绝,谭纵和施诗都没有心情应付那些人,于是杜氏就自告奋勇地接待着每天登门的客人,收礼物收得手都快抽筋了。
可惜的是,那些礼物后来被谭纵以那些客人的名义捐给了朝廷,令杜氏心疼得要命,不过既然是谭纵的决定,她自然不敢违拗,只不过暗地里摔了好几个茶杯。
这天中午,谭纵一身便服,带着沈三和沈四,出现在了扬州城南城的一个小茶馆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大人,就是那户人家,门前有一只大黄狗的那家。”沈三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冲着对面街道斜对角的一户普通人家的院门一努嘴,小声向谭纵说道。
“查实消息了吗?”谭纵瞅了一眼紧闭的院门,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沈三。
“我们已经查证过,那户人家每天买的蔬菜是往常的两三倍,里面应该藏了人,只是不清楚毕时节在不在里面。”沈三闻言,沉声说道。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那户人家里走了出来,背着一个箩筐,好像要出门,趴在门前的那条大黄狗立刻跟了过去。
“将他带来这里。”谭纵看了那名面向憨厚的中年男子一眼,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冲着沈三说道。
沈三闻言,冲着窗外招了一下手,一名看似经过中年男子的路人立刻靠上前,将中年男子带去了茶馆。
“就是你揭发的毕时节?”谭纵上下打量了一眼局促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启禀大人,正是小的揭发的毕时节。”那名中年男子闻言,显得有些紧张,躬着身子说道。
谭纵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背着的箩筐,里面是一些斧子和刨子等工具,看样子此人是一个木匠。
“本官很好奇,既然毕时节选择躲在你这里,那么想必知道你决然不会背叛他,本官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你揭发毕时节?”谭纵双目紧紧盯着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大人,小的已经在扬州城里过了十来年提心吊胆的日子,再也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中年男子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恭维的神色,“毕时节已经被大人逼得走投无路,小的可不想成为他的垫背的,只要有那五百两银子,小的可以远走高飞,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就在府衙告示贴出的第二天,谭纵猛然将悬赏毕时节的赏金提高到了惊人的五百两,这使得扬州城内的百姓们几乎为之疯狂,几乎全城都在搜寻有关毕时节的线索。
“只要毕时节果真在里面,那么本官一定兑现承诺,赦免你的罪责,让你带着家人和五百两银子远走高飞。”中年男子说的也是人之常情,谭纵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不妥之处,于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中年男子闻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冲着谭纵说道。
中年男子名叫罗老三,十年前从外地来扬州城打拼,由于忠厚老实,被扬州城的一个老木匠看中,不仅收为徒弟,而且还招了上门女婿。
四年后,老木匠撒手人寰,罗老三就成为了一家之主,凭借着从老木匠那里学来的一门手艺,一家人的生活倒也安逸。
五年前,罗老三去给毕时节府上打家具,被毕时节看中,进而加入了毕时节的组织,当年他就翻修了家里的住宅,就势在房子下面挖了一个地道出来。
如今,毕时节就藏在那个地道里,如果不是罗老三告发的话,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藏在这里。
“大人,这个地道的入口处设计了一个机关,如果从里面锁死的话,外人是开不了的。”罗老三已经将地道的结构图画了出来,指着入口的一个地方,向谭纵说道。
“谁说本官要从入口进去的?”谭纵发现这个地道只有一个出入口,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走,咱们去会会毕大人。”说着,谭纵抬步向茶馆门外走去,他这么一起身,那些看似随意地坐在茶馆里喝茶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尾随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