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一边走,一边解释:“一定是有误会,我是家长,应该是最了解情况的。这个学堂嘛,总体是好的;教师,也是尽职的嘛,当然,当然,有些小错误也是正常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至于举报的事情,一定是误会。唉,这个世道,误会害死人呀。误会害死人呀。”
那官员恭敬带着上官仁前行,但绝对不敢超出半步,只在旁边侧身引路,一脸的微笑,让人如浴春风。而上官仁则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只是嗯嗯啊啊,别的也不多说。
上官仁越是如此,越让那官员觉得深不可测,愈发小心翼翼了。
绕过几条喧嚷的街道,又来到一条大街,两旁店铺林立,街道宽阔,建筑精美,想必是闹市区,但奇怪的是这里却非常清幽了,基本没有什么行人,但有一些膀阔腰园的大汉正在晃来晃去的看风景,显然闲着没有事情做。
那官员满脸堆笑地指着前方一座雄伟的建筑道:“老先生,这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学堂了。教师爱岗敬业、默默奉献,学生勤奋好学,淳朴老实。真是教师教导有方,学生学习有术,是人见人赞、花看花红……”
上官仁冷哼一声,那官员不敢多说了。
到了学校门口,早就有迎宾人员文明礼貌接待两人。
进了学堂,果然里面书声琅琅,地面一尘不染,只是有不少地方还有水渍,似乎刚刚清扫。教师们奔来跑去,十分忙碌,一副谆谆教诲、死而后已的样子。学生摇头晃脑,勤学苦练。一副悬梁刺股、寒窗苦读的认真像,甚为感人。
一个一脸正气领导模样的人正在率先垂范、认真检查督促师生学习,见上官仁等两人来到,连忙上前客气道:“这位家长,有什么事情吗?”
那官员连忙介绍道:“老先生,这就是这里的院长,这位是……”
上官仁道:“老夫是来调查的。”
院长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请两位到贵宾室,我们先汇报下工作。”接着拥上一大批人马,漂亮的女主任给上官仁献鲜花,英俊的男主任给上官仁掸灰尘。
一行人来到贵宾室中坐定,院长拿出厚厚一叠文件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介绍:
我校成立于西吉27年,是中州历史上最悠久的一所城市高级学堂,校内青山依依,溪水悠悠;楼宇平整,绿荫成行。校园占地300余亩,校舍总面积64000多平方米。学校设施齐全,有现代化的教学搂,安装了标准配备的教学设备。教学硬件达到帝国一类标准。校园环境幽雅,有“双龙迎客”、“古溪探春”、“小园锁春”等十景……
上官仁听了连连皱眉,想:我听这个有什么用,便淡淡道:“讲别的。”
“哦”,院长抬头看看他,有些不安,连忙媚笑笑,变戏法一样拿出另一份文稿念了起来:“当地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大力支持下,在上级学府的正确引领下,我校师生发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刻苦奋斗,在过去的一年里,先后评为帝国文明单位、帝国课程改革先进单位、中州学子行为规范文明单位……”
上官仁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道:老夫饭吃饱没有事情了?来听你们歌功颂德?便黑着脸道:“讲别的!!”
那官员见上官仁脸黑了,顿时自己的脸就发白了,他赶紧一个劲对院长使眼色。
“哦”,院长抬头看看上官仁,再看看陪同的官员,有些惊恐,连忙擦擦汗,又拿出另一份文稿念了起来:……
…………
上官仁终于忍不住了,拍着桌子直接问道:“我要了解有关教学的,有关怎样教学的!你给我滚!把负责教学的叫来,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老师也我叫来,全部叫来!全部叫来!”
那官员也脸色越来越青,一面恶狠狠瞪院长,一面笑眯眯安慰上官仁别急、别急。
院长脸红彤彤像煮熟的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连忙道:“我去叫,我去叫。”
上官仁又道:“把所有的教育经验的书刊、资料、体会等什么什么的全部给我拿来。”
“是、是、是”那院长连连答应着,后退出去准备叫人,那官员也找个借口出来了,他揪住院长的衣襟,低声臭骂:“怎么汇报的,让领导不高兴了,快去叫些识大局、会说话的来。如果再惹领导生气,明年经费我一个子也不会给你。”
一个个提心吊胆的教师被叫来,进入贵宾室,上官仁说要个别谈话,以便更好了解情况。于是官员和院长等被赶了出去,只留一些教师在会议室等候叫唤。被赶到门外的那官员和院长在外面直转圈圈,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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