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菲站在一旁,啐了一口,正吐在中年男人脸上。“你记得你总是怎么说吗?在你用那张肮脏的脸摆出一副恶心的下贱笑容时?”她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胸前。“你说,你是如此期待这里的美景,期待有一天能亲手触及这里,期待能将那可爱的小美人狠狠的、狠狠的推倒在……”她重重的吐出了这口气,没有继续复述下去。“我现在可以直接给你答复了。不再躲躲闪闪,不再岔开话题,不再担心你又往我的燕麦粥里掺沙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直视着中年男人的眼睛。“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也是我给你的最终答复——”
“去舔自己的下体吧,老狗!”
骸骨战士一只手按在中年男人的后颈上,另一只手用匕首割开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按了下去。他显然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因为声带和气管受损而没能说出来。为了尽可能多的获取鲜血,骸骨战士这一下几乎切断了他的半个脖子,差点切到颈骨。他两侧的颈动脉都被割断了,鲜血像细腻的血红色绸缎般落下,全部流进了棺材里。一直等到没有明显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骸骨战士才松开手,将中年男人的尸体丢在一边。
洛菲的身体有些颤抖。她强迫自己看完了全过程,才扭过头去,看向后面的杜泽。她的眼神中混合着兴奋和恐惧,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东西。
“干得不错。看起来你已经开始享受这份新工作中的乐趣了。”杜泽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他满意于洛菲的行为和反应,并确信这会导致她真正的倒向自己。“你一定还记得吧?我们所做的事情是为了拯救那位病重的阁下,而这些人也不是清白无辜之人。”他不想一次给少女施加太多的压力,以免弄巧成拙。“现在,是时候带出下一个了。”
洛菲动作缓慢的点了点头,以比刚才更慢的速度走进大屋。她很快又分批带出了几个人——都是和她有矛盾,或曾经企图侵犯或伤害她的人——这些人也毫无悬念的被放干了血。接下来,她开始带出那些与她互不相干,或有着点头之交的人。
洛菲在这座村庄里没有朋友。她在八岁时辗转被送到这里,远离了慈爱的父亲、柔软的床铺和严厉的老师,陪伴她的只有一间黑暗且四处漏风的旧屋子,一位不怎么关心她的叔叔,还有一把表面满是锈迹的钝刀。关于童年的零星记忆是她仅有的能感觉到温暖的东西。她一度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后来却慢慢习惯了与强盗们在一起的生活,甚至认真的考虑过是否要嫁给其中的某个人。但她从未真正的融入过其中,也从未在这里交过朋友。
在这个充满血腥和杀戮的夜晚,她突然觉得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且越加强烈。她无比迫切的渴望要离开这里,过上新的生活,甚至是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不,不可能了。她告诉自己。父亲已经死了。
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个人的影子。那个男人。那个带着奇怪的骨头脑袋们,击败了所有强盗的人。那个给了自己机会向那些混蛋复仇的人。那个笑起来很温柔,声音很好听的人。那个令她重新燃起希望想要离开这里的人。那个男人。
她感觉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印象一部分是仰望父亲般的崇敬,而另外的一部分,则是与之完全不同的东西。
首先被洛菲带出的都是那些没有受伤或受伤不重、还有力气的男人。等大屋内的强盗们察觉到必死的命运,准备强行冲出去的时候,剩下的人都是伤员和无力作战的人。骸骨战士堵在门口,再次击倒了每一个反抗者,并加快了收集血液的速度。它们把每个人拖到棺材旁,割断他们的脖子,让鲜血喷涌而出。太阳还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升起来了。
洛菲在那些人中看到了自己的叔叔,那个体格魁梧但不够聪明的壮汉。他始终没有清醒过来,在昏迷中就被骸骨战士拖到了棺材旁,成为了又一个提供血液的祭品。她回忆了一下那个人对自己的态度,然后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数十人份的血液流进了棺材里。
血液在棺材里越积越多,有点像是放满水的浴缸。吸血鬼的身体逐渐被完全泡在血液中。在靠近它的嘴巴的位置,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小小的漩涡。它大口吞下祭品的鲜血,将之转化成能量,促进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补充着长达数百年的休眠带来的损耗。这种像是把老鼠放进奶酪堆里一般的盛宴,很适合用于招待一位休眠已久的吸血鬼。
只要有足够的鲜血,吸血鬼的恢复速度是非常惊人的。在东方出现第一丝曙光前,吸血鬼就神奇的喝干了棺材里的最后一滴血液,并坐了起来。
她的身体早已不复先前的干瘪和松弛。她的实际身高比杜泽还要高上些,有着线条流畅且分布匀称的肌肉,错落有致的身体轮廓,皮肤光洁而白皙。她先前呈白色的头发已经全部变成了纯正的黑色,顺滑的垂了下来。她皱着眉头,抖落那件在空气中不断变脆的长袍的残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当她看到杜泽的时候,她松开眉头,展露出明显的笑容。
“杜泽?洛森。”在她说话的时候,四颗尖锐的犬齿在她口中若隐若现。“让我们快点去找你的兄弟吧。”她的嗓音轻柔而富有魅力,语调却很平淡,仿佛在陈述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已经等不及要抽干他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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