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
踏进长安的第一刻孙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骆宾王的这首诗,此时此刻的长安正显露着它的峥嵘,它在即将到来的历史舞台上将要散发出更加辉煌的光芒,因此,孙瑜看到的不仅仅是恢宏雄伟的建筑,同时也看到了历史蓬勃的朝气。
看了这宏伟的长安城,孙瑜突然理解到日后的西安为什么被叫做废都了……
他身穿道袍,拿着通用的文书,经过城门口的检查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孙瑜怀着某种深刻的自信,即使是被人盯得再紧也不害怕,因为他随时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样的话也可以为寇仲和徐子陵吸引火力,前提是他们两个还活着。
不过刚刚进入了长安城,孙瑜就感觉被好多人暗中注视,于是心中奇怪,哥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好多年了,为什么你们对哥念念不忘呢?难不成哥真的是个传说?
所幸这些暗中跟踪的家伙们似乎仅仅是暗暗跟踪而已,孙瑜冷笑了一下,自顾自地去找一家道观准备挂单。
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居然看到了前面有一座道观,看上去似乎还颇为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道观。
李唐起家之时大肆宣扬自己是老子的子孙,老子是道教的始祖,加上楼台观一系岐晖主动投效李渊,率领自己的弟子当了带路党,于是李唐治下,道教便蓬勃发展起来了。孙瑜故意以道长的身份出现也怀着某种恶趣味就是了。走上前去,发现这道观不太大,门上悬挂着牌匾写着的名字居然是——五庄观。
这下子不进去也不行了。孙瑜这样自言自语,上前敲门。
话说这样的道观在白天居然也大门紧逼,真是奇哉怪哉,孙瑜拉起了铁环叮叮当当地敲了几声,便有一名长得粉嫩可爱的小道童打着哈欠拉开了门,看也不看孙瑜就问道,“什么事?可是送蔬菜来的么?”
“这位小道长请了,”孙瑜笑眯眯地稽首说道,“贫道云游四海,到了长安,眼见天色渐暗,看见了这五庄观,想在这里挂单歇息一晚。”
“什么?”这粉嫩的道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孙瑜,上下打量了孙瑜一番,突然转身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师父师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这样惊慌。”伴随着这声音,一个同样穿着道袍的中年胖子走了出来,一看他龙行虎步,就知道他功力非凡,孙瑜看见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小道童跑到了他的师父的面前,指着推开了门走进来的孙瑜道,“就是这个人,说要来挂单。”
“挂单就挂单,这有什么?”那胖子道长狠狠瞪了小道童一眼,笑容可掬地走上前来和孙瑜见礼,“道长一看便是得道高人,不知道如何称呼?”
“这位想必是观主,贫道云中子,此番打扰了。”
“好说好说,贫道壶中子,哈哈。”两个人面对面客气了一番,壶中子观主大方地表示说在这里挂单完全没有问题,“反正这里就我和我师弟以及我徒弟三个人,正闲得慌。”
孙瑜做出一副愕然的表情来,“李唐一向尊崇正道,观主的道观又在长安,这寺庙也算得上是虽不算是富丽堂皇,也算得上是别有雅致,为何只有观主和师弟以及这位小道长三个人这样少?”
那壶中子道长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崇道是不假,只不过这道门中门派林立,我五庄观道法奇特,不为其他道友所容,更何况家师早年与楼台观主岐晖有隙,所以……”
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
旁边的小道童嘟着嘴盯着孙瑜道,“我劝你这道士还是去其他道观比较好,若是让这长安城里的道士知道你在我五庄观歇息了,只怕是……”
“粉嫩!”壶中子大叫了一声,“云中子道长来者是客,快去叫你师叔去准备饭菜,我们要好好款待云中子道长才是!”
眼见着被叫做粉嫩的小道士走开了,壶中子挂着一副关心的假笑问道,“不知道云中子师兄何事到长安来啊?准备停留多久啊?”
孙瑜倒是颇为惊奇,心中琢磨这道士到底是什么派别,听到他如此说便笑了笑说道,“贫道听说李唐崇道,所以来长安打听看看是否能够谋个好的前程。”
壶中子打起精神来,“不知道云中子道长是哪门哪派出身?可有兴趣了解我五庄观的道法……”
孙瑜微微一笑,“正要向观主请教。”
壶中子看上去一副高兴的样子,带着孙瑜走过了院子进了道观的正堂,“既然如此还请云中子道长来烧一炷香。”
孙瑜坦然跟着壶中子道长踏进了道观正堂,出乎孙瑜的预料,这大殿中供奉的不是三清四御,正中的大殿之中香案台上居然只供奉着一张纸,上书天地二字。
孙瑜感觉自己被重重一击,看到五庄观的惊奇在这里得到了证实。
那壶中子道长还在一旁解说道,“我这门中传承,师尊乃是开天辟地中成圣,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四帝是家师的故人,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所以这些上面的都受不了香火,不免谄佞,所以家师只书天地二字供奉便是。”
孙瑜用力摇了摇头,转过脸去看了看身边的壶中子道长,只觉得他的脸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壶中子却凑上前来,轻声问道,“云中子道长,你可知道家师是谁啊?”
孙瑜瞬间反应过来,体内的灵气一下子贯穿全身,头脑中迷糊的感觉一扫而空,身子向后一晃,堪堪躲开了壶中子捅过来的匕首。
“日,这样都躲开了,盗泉子,你的毒药不给力啊!”伴随着这样叫嚷,刚才看上去还富态的壶中子已经露出了一声精悍的肥肉,双手挥舞着双匕首,大吼着重新朝着孙瑜冲了过来。
“放屁,老子的毒药,就是神仙也倒下了,都管你出的什么破主意,一定是一开始就被别人看出来破绽了。”另外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伴随着这个声音,另外一位长得白白嫩嫩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大厅里,和双手拿着匕首壶中子不同,此人手持一柄长剑,大概是一开始就躲在房梁上,趁着这个机会从天而降试图砍掉孙瑜的头颅。本来在他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自己眼睛一花,本来妥妥丧命于自己剑下的孙瑜瞬间不见了踪影,他自己落在了地上而且还挡住了壶中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