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寿春城中名列第三酒楼的万寿阁顶楼中,一位精神烁烁的白发老者恭敬地站在那里禀报着刚刚得到的情报。
“龙伯,那两万秦军现在哪里?”看着远处那巍峨的楚王城,王蓉平淡地问了一句,仿佛对王翦出现在联军之中毫不在意。
“阁主恕罪,两万秦军自封陵渡消失之后,再无任何情报传来。”说起这件事情,王龙的脸上冒出了一丝冷汗,这可是关乎着重点目标的安危,两万秦军足以影响任何一场大战,何况那里面还有五千精锐骑兵和那位不世出的将才。
“罢了,秦军若是想隐藏行踪,也不是一件难事。”没有责怪王龙的办事能力,王蓉只是在心中叹了口气,秦国却是难以监控。
“阁主,是否传信少主,以防秦军。”想起少主的安危,王龙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必,既然他要在这乱世有所作为,必要自己走出一条路。若是我等处处暗助于他,父亲之愿何时可成。”对于那个自傲的小家伙,王蓉也是有些无奈,只希望他快些成长,一些小败反而能让他更加成熟。如若他一蹶不振,那只能说明他的父亲所传非人。
“是。”点头应是,王龙没有再说什么,只能暗自为少主担心。
“公输先生,那事如何?”收回投注于楚王城的目光,王蓉转过身看向王龙身边的中年男子。
“回阁主,法门、士门两位执事已认同吾之计策,只等田充一亡,便逼迫田方让出钜子之位。”中年男子躬身回了一句,黑白相间的长发垂于肩头,瘦长的脸型配合着那飘逸的黑须,显得卓尔不群。若是齐墨钜子田方看见此人,必然怒而拔剑,这位恭谨回话的中年男子便是掌管齐墨机关之事的制门执事公输甫,在乌江之战时让所有铁枪弩同时失效的机关大师。
“嗯,我为公输先生引见一人,助先生掌管齐墨之事。”
点了点头,王蓉轻轻拍了两下手,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男子走上楼来,那稚气方脱的脸上露着一股坚毅,直视的双眼尽是一片漠然,配上身上黑色的麻衣,有一种漠世**之感。
听着那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注意到青年男子赤luo的双脚,公输甫双眼一眯,这是一个真正的墨者。
“见过阁主。”抱拳招呼了一句,青年男子的身子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器。
“公输先生,孟兴可助尔掌管齐墨。”对于青年男子的傲然,王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仿佛对方的自傲是理所应当之事。
“如此劳烦孟先生了。”听到王蓉的话,公输甫对着孟兴点头示意了一下,把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转头看向公输甫,孟兴漠然的眼神恢复了些许光彩,微微点了点头,便没有了任何动作,让公输甫不觉有些气恼,脸上却不动声色。
清晨,金乌的光芒懒洋洋地洒落在卷陵渡口,已然变浅的大河河面上,近百座可供双马并骑的木桥架设其上,一队队带甲兵士从大河南岸进至北岸。此时的大河北岸已有数个庞大的方阵聚集,大致有数万之众,源源不断地步军甲士让那些个方阵不断扩大。
“按此行进之速,我三十万大军一日便可渡过大河。”看着庞大无比的行军队伍,宿谦有些自得,那些木桥可是他军中的工匠三日之内架设而成。
“墨家之能,果非一般。”对于这样规模不小的工程能如此迅速地完成,昭熠感慨了一句,内心里对墨门也是渴望非常。
“王将军,不知大军渡河之后,应如何行事?”看着一旁沉默不言的王翦,田单征询了一下他的意见。
“稳进,直攻。”简单地说了四个字,王翦便不再言语,反正他也知道其余诸人对他的意见并不是很重视。若是由他指挥大军,王翦相信此战结果已然注定,可惜他只是一位秦将,何况这三十万大军也不是骁勇无敌的秦军甲士。
“王将军此言在理,然则我大军尽是精锐,又数倍于赵军,应速战方是,不给赵军反应之机。”对于王翦的建议,宿谦反驳了一句,他可不想让这场大战拖延下去。要知道三国联军大部分的粮草都是他们魏国供给,加上共城、孟门的二十万大军,魏国此时的后勤压力很大。若是此战拖延太久,魏国的局势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变化,他这位刚刚被魏王晋升的上将军也会颜面尽失。
“上将军,王将军所言不差,赵军强横,我等应小心为上。”田单对王翦可是很看重的,毕竟对方可是秦王稷留于下位秦王的军中柱石,领兵之能绝对属于上乘。
“王将军之意虽好,然赵军意欲与我大军决战,如之奈何?”接过弟弟送上来的情报,昭熠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绢帛。
上党赵军出高都,两万驻于天门关,八万进至雍城,决战之意昭然若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