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显然是愤怒到极点了。
“你、你,竖子不可与言,好,我这就到京城去,揭发你的罪孽。”
“黄大人好走,不过我也要提醒黄大人,担心进入京城之后,性命不保,那个时候,我可没有办法护卫黄大人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置老夫于死地吗,想要动手,如今就动手,老夫站在你的面前,看着你举起屠刀。”
苏天成的脸色沉下来了。
“黄大人,虽说你是大儒,学问的确高深,可我还不在乎,我如今需要的是能够署理政务的人才,能够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官员,让我大明强盛起来的俊才,剿灭后金鞑子的将领,若是这些人投靠了后金鞑子,我一定会动手,他们投靠朝廷,我不会反对,只是尽力挽留他们,我从来不滥杀无辜,江宁营的军纪军规,大明百姓都是知道的,你想我会动手杀你吗,笑话,我若是没有那点气度,凭什么和朝廷对着干,至于说朝廷与我之间的恩怨,我不想解释,也不想在这里说。”
“我是好心提醒你,朝廷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你在朝中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本不需要我说的,若是任由朝廷里面的那些人胡来,我大明王朝气数将尽,到时候,后金鞑子屠戮中原,这就是你们这些大儒愿意看见的景象了,到时候你们去鼓与呼,去反对,那个时候,面对你们的是真正的屠刀,毫不留情的屠刀。”
黄道周看着苏天成,好半天才开口。
“苏天成,你的意思是说,朝廷里面有你的同党吗,老夫到朝廷去,会被你的同党杀掉吗,就算是这样,老夫也不在乎,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了,老夫的义举,总会得到呼应的,用老夫的一条命,唤醒天下的读书人,也是好事。”
苏天成抬头哈哈大笑了,笑着黄道周有些发毛,其实他意在激怒苏天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道周恨不得苏天成动手,砍掉自己的脑袋,那样就能够名垂千古了。
笑完之后,苏天成冷冷的开口了。
“黄大人,枉为大儒啊,难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吗,还想着通过此举来名垂千古,我看你是迂腐了,你这等拿鸡蛋撞石头的做法,最终只是沦为笑柄,若是黄大人不信,尽可以去试试,我甚至可以说,十年之内,一切的公论自然会出来的。”
黄道周不说话了,其实他也明白,苏天成说的是真理,人家是从实际出发得出的结论,而且人家手里掌握着军队,就等于掌握了真理。
看见黄道周不说话了,苏天成再次开口了,语气柔和了一些。
“黄大人若是得闲,不妨到山东去看看,我首先声明,来去自由,杨嗣昌大人、徐尔一大人和卢象升大人,到登州很长时间了,转变了一些认识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想吹嘘山东的情形,所有的一切,都让你自己去看,若是有可能,约上刘宗周大人,看看山东的情形,与我大明其他的地方,是不是有着很大的不同,有些什么不同之处。”
黄道周低下头了,其实有些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包括山东赈济灾民的事情,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且这是在浙江和南直隶不救济的情况之下,在与刘宗周通信的时候,两人也说到了这件事情,对苏天成还是有些佩服的。
不过造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在黄道周和刘宗周等人的认识里面,这等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够做的,不管有什么理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效忠。
但苏天成如此说了,黄道周也的确想着到山东去看看,何况杨嗣昌和徐尔一等人,也在山东,去了之后,总是能够争论的,当然也要约上刘宗周。
黄道周临走的时候,没有笑脸,依旧是气愤的模样。
黄道周离开之后,渠清泽从旁边的屋里过来了。
“大人,这个黄道周,真的是顽固不化啊,若是换做下官,早就动手了。”
“老渠,黄道周这样的老顽固,的确令人讨厌和生气,但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要动手,就算是忍不住了,也要想其他的办法,我可不是迂腐,有些时候,他们这样的性格和做法,我们能够忍受,但还有一些人是忍不住的。”
渠清泽点点头,借刀杀人的计谋,他还是知道的,万一到了那一步了,也不妨使用此等的手段,让黄道周这类人彻底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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