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看着钱谦益,感觉到钱谦益说出来这等的话,太过于书生气了,当年流寇造反,朝廷费劲了心机,没有能够剿灭,苏天成率领江宁营剿灭了流寇,后金鞑子入关耀武扬威,没有哪一支军队敢于正面抗衡,却被江宁营打的要俯首称臣了,这样的事实钱谦益看不见,而且当年钱谦益和陈新甲率领辽东边军,对后金鞑子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结果遭遇了惨败,若不是苏天成率领江宁营,一举拿下了复州和宣州等地,直接威胁到了沈阳,后金鞑子岂会轻易的罢手,人家陈新甲刚才说的话语,意思是明确的,也就是承认了江宁营的强悍,钱谦益还说出来这番话,在内阁商议事情的时候说出来这番话,这就不是幼稚可以解释的了。
感受到了众人的眼神,钱谦益有些讪讪的。
“我的意思,苏天成谋反的事情是确凿的,朝廷总是需要处理的。”
周延儒开口了,话语很是平和。
“钱大人一心为朝廷考虑,所言也是不错的,既然是内阁商议,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众人一同来作出决定,禀报皇上。”
周延儒说出来这番话,其实就是要其余人表态,朱由菘和陈新甲的态度明确了,暂时不要展开进攻,进行一番调查之后,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行讨伐,或者是采取其他的方式来处理,钱谦益的态度非常明确,不惜举全国之力剿灭苏天成和江宁营。
刘遵宪和张国维分别表态了,其中刘遵宪支持钱谦益的观点,但没有钱谦益那么极端,刘遵宪认为,驻扎在浙江的刘泽清,可以动一动,看看苏天成和江宁营究竟会怎么做,其余地方的大军,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浙江和福建两地的卫所军队,也可以行动起来。
张国维的态度与陈新甲的一样,认为还是要拿到确凿的证据。
一直没有表态的就是范景文了。
可不要小瞧范景文的态度,因为在朝廷之中,范景文的威望是很高的,而且在皇上的面前,范景文也是敢于据理力争的。
周延儒看向了范景文。
范景文的脸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众人都表态了,周延儒也看着他。
“诸位大人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两个意见,一是讨伐苏天成,二是证实情况之后讨伐,我倒要问几个问题了,钱大人所谓的讨伐,认为江宁营不堪一击,那这些年江宁营剿灭流寇、征伐草原、打的后金鞑子不敢入关了,都是侥幸取得的胜利吗,若是请钱大人带领大军去讨伐,不能够取胜就进行处罚,不知道钱大人是不是能够拍着胸脯应允。”
“陈大人所谓证实情况之后讨伐,其实也是要讨伐的,只不过拖延时日,令我们内阁诸位大人,暂时能够安稳一段时间罢了。”
“我的看法很明确,不要回避这个问题,也不要贸然行动,我愿意到福建或者是浙江去,代表朝廷,直接和苏天成交谈,若是苏天成执意谋反,苦劝无果,我支持讨伐苏天成,哪怕是生灵涂炭。”
周延儒送了一口气,范景文说出来这样的话语,可以说令他找到了台阶,其实众人都是明白的,苏天成肯定会谋反的,情势非常明确了,范景文能够代表朝廷,直接去找到苏天成,进行一番的规劝,这是最好不过的失去了,只要苏天成不明确的表示造反,哪怕是在南方自作主张,拥兵自重,与朝廷相安无事,朝廷也能够暂时维持的。
所有人都表态了,周延儒终于开口了。
“今日商议,诸位都是肺腑之言,本官一定会如实禀报皇上,本官赞同范大人的建议,不到万不得已,暂时不要言及兵戎相见的事宜,辽东和大同的边军是万万不能够调遣的,尽管说后金鞑子已经臣服我朝廷,可蛮夷历来背信弃义,若是趁着我朝廷危难之际,暗中动手,情况会雪上加霜,至于说驻扎在浙江的刘泽清,可以适当与江宁营接触,了解江宁营的真实意思,若是苏天成一味的谋反,朝廷就必须要有明确的态度了,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彻底剿灭苏天成和江宁营。”
周延儒说完之后,众人的神色不一,只不过众人都是明白的,一旦皇上知晓这件事情了,一定会龙颜大怒的,而且依照皇上的脾气,是绝不会妥协的,甚至会如同钱谦益所说的那样,不惜一切代价去剿灭苏天成,若是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大明的江山就危险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有利局面,一夜之间会完全的葬送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