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哥,你其实沒有必要和老赖一番见识”,何辉登端起一杯董酒,伸出手对钟克凡说道。
“四川,你以为我想和他一番见识吗,我们现在是经济改革试验区,可是上面确缺乏改革精神,抱着政策不放,你也看到了,那个好口味蛋卷店生意不错,人家只贷款3000元,3000元别人就能将店面开到大街上來,也许这家店,就能发展起來,难道人家想骗钱会找政府骗吗,可是赖主任死活不放手,现在为止,我们就沒给什么个体居民贷过什么款”,钟克凡将酒杯和何辉登的碰了一下,仰头干掉,不太会喝酒的钟克凡脸上一杯酒就开始显露绯红印记。
钟克凡和何辉登都是六只信用社的普通职员,钟克凡26岁,大学毕业之后,最先分配到市里面的信用社,可是因为和领导不和,又擅自批了两笔给个体服装店的款子,其中一笔沒收回來,负债人跑了,他就正好被利用这个借口打发到这里。
何辉登是西川人,在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常常被同事和朋友称为四川,在黔州,因为和西川相邻,故而西川人很多,何辉登和钟克凡是黔州财经学院的校友,钟克凡是师兄,还是学生会主席,比他提前三年毕业,沒想到两人最后居然分在一个单位工作。
在单位里面,何辉登很敬佩钟克凡的学识和胆量,两人经常在宿舍里面谈天论地,也许是刚走出大学校园沒几年的缘故,身上的理想主义色彩相当的浓厚,总希望将自己的所学发挥出來,干一番事业,谁知道,在事业单位里面,他们根本就不能按照他们的想法走,有很多条条框框和领导权威压住他们。
钟克凡本來打算批三千块的贷款给楚翔的父亲楚天舒扩大蛋卷店,赖主任不但不批,还反而把他大批一顿,好朋友何辉登这才约他到小酒馆來喝酒发泄,两人收入不算高,但是比起工人同志來说,还是要好一些,所以就点了一瓶二十块的中档董酒,吵了个腰花,一个辣子鸡,一个红烧猪蹄。
“钟哥,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兄弟说句直话,你本來就是从市里下來,要是再得罪赖主任,我怕你,,。”,何辉登夹了一口菜嚼着说道。
“他能怎么样,他能拿老子怎么样,老子是正式职工编制,他能开除我不成。”,钟克凡拿着酒瓶子,不服气的说完,才给两人的小酒杯斟满酒。
“钟哥,开除你到不会,可是,,,万一把你调到下面的乡镇呢,那你咋整。”,何辉登犹豫着说道。
听了何辉登的话,钟克凡暂且不说话了,斟了酒的酒瓶子拿在手里沒有放下。
“钟哥,所以啊,你明天去给赖主任好好说说,大不了道个歉,啊”,何辉登见钟克凡在思考,以为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所以进一步的劝道。
“道歉,沒门,我又沒有做错什么,道哪门子的谦,惹火了,我不干了”,钟克凡将酒瓶子在饭桌上用力一放,大声的说道。
他这么一下,差点把酒瓶子都砸破了,酒馆老板还以为怎么了呢,赶紧从厨房跑出來看,见到沒事,自己才悻悻然的回到厨房继续干自己的活。
“钟哥,可不能意气用事,你不干了,那你干啥去啊。”,何辉登赶紧将酒杯递到钟克凡的手里,小心的说道。
钟克凡将何辉登递过來的酒杯一口干掉之后,咂咂嘴,拿起筷子夹了一撮腰花放进嘴里。
“兄弟,我这也不算是意气用事,你看看人家康师傅公司的业务员,干活比我们潇洒,收入是我们的几倍,人家那才是干事,说不得我也去他们公司面试个业务员干干”,钟克凡放下筷子说道。
“谁说不是呢,别说康师傅公司的业务员了,我听说黔通物流的司机都比我们挣得多,福利还比我们好,哎,人比人气死人”,钟克凡拿出很有说服力的例子,也不由得何辉登不服,他其实也是对现在单位的作风不满,哪个有理想的青年不想凭本事干一番事业啊,否则他也不会和钟克凡这刺头成为好朋友,只是沒有更好的选择,他才那么劝钟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