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的金锭堆在人的眼前,那金光炫得人两眼发亮,连带着那烛光也异乎的明亮起来。
林建泰倒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身为五军都督府的指挥同知,又是京营的指挥使,他每年上下捞取的钱财也不在少数,光是吃的空饷每年都有两三万两银子。加上他林家在京城和南直隶的产业,说他林大人有万贯家财也不为过。因此,几百两金子对他而言,实际也算不得什么大数,仅是为了得到这神枢营总兵一职,他往上送的孝敬都有四万两。
所以区区五百两金子,按理根本不值当他林大人如此失态,可人就是奇怪,任你如何个身家富有,猛的一堆金子砸在面前,这眼睛也是立即就直了,想不两眼发光都不可能。
这世上能真正做到视钱财为粪土,不为金银之物所动的人毕竟是少数,况且林建泰本就是一贪财之人,其敛财的厚颜无耻从他开口就跟邓圮要一万两就能见出。
金子,金子,明晃晃的金子,晃得人心直痒痒,晃得林大人一时都难以自制。
林建泰这等官高职尊之人都如此失态,更别提裴少宽这个小小指挥佥事了,见到这么一大堆金锭,他立时也是直了,喉结上下咽来咽去,只差口水都要掉了下来。
邓圮也是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真金啊,那金光炫得他一阵眼**离。
其实若施大勇拿出来的是一张五千两银票,他们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这么一大堆金子摆在面前,谁他娘的能不失态!
那真金白银给人带来的心理冲击远比一张银票来得多,那感觉就像是一张五十万块的支票和一堆百元大钞给人带来的视觉和心理的不同冲击。
林建泰失态得厉害,恢复得也快,片刻之后,他定住心神,将视线从桌上这堆金锭上收回,神色也变得镇定起来,了一眼施大勇后,开口淡淡的道:“不出施将军家底倒是丰厚,说是财大气粗也不为过。嗯,你想与本官做什么买卖?”
“大人,施将军其实也是为了军粮而来的。”施大勇没有说话,而是反应过来的裴少宽替他说了。
一听施大勇也是来求军粮,邓圮愣了下,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倒是奇怪了,邓兄来求粮,施将军也来求粮,搞得朝廷好像苛待你们一样?”
林建泰装聋作哑的笑了起来,施大勇站在那里,并不说话。邓圮则是暗哼一声。
笑了几声,林建泰突然停了下来,有些赞叹的对施大勇说道:“你施将军的大名本官在京中就听说过,圣上可厚赞你是当朝膘骑大将军的,锦州大捷更是打出我国朝天兵的威风,一洗我朝屡屡受制东虏之耻,你施将军,可是功在社稷,简在帝心啊,皇上厚赞,你确是当得。”
“不敢,此天子厚赞,末将从不敢真以膘骑自居,末将只一心效忠朝廷,为国家肝脑涂地,从不敢有他想。”施大勇自谦道。
听了这话,林建泰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道:“哎,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施大勇确是有功社稷的嘛,再说了,这圣上夸赞,你身为臣子的又如何能不受呢?”
说完,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施大勇的面具起来,知道对方的脸曾被红夷大炮炸残变得狰狞可怖,所以才用面具遮挡起来,不然,可是十分的吓人的。但又是十分好奇对方这面具后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