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怎么喜欢香江,但他也不得不成人鹤亭子的提议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一是因为香江距离大陆很近,最近的地方只隔了一条河,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潜水过去,不会有太大危险。二是他们一些故交旧友和同门师兄弟也在解放前去到了香江,曾经还有过联系,去到香江也不会没有落脚的地方。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边的运动不会对香江造成太大影响,他们去了以后只要不主动招惹是非,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过得提醒吊胆。
“不至于吧?应该不会坏到那种程度吧?”铁老汉似乎不怎么赞同南下的提议,只是他对现在这场大运动的走向也摸不清楚,语气自然显得不那么确定。他虽然不是夏富村本地人,祖籍是山东,但他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如果不是命不好,很可能现在已经是子孙满堂了,这里早就已经被他当作了第二故乡。当初离开山东的时候,他已经家破人亡,家里没有任何值得挂念的东西,再加上被人追杀,自己年轻气盛也想出去闯一闯,所以第一次背井离乡走得很潇洒,没有半点犹豫和其他想法。可现在他已经扎根脚下的这片土地里面,加上年岁已高,再让他背井离乡一次,实在有些迈不开腿,移不动步。
两名老道也能够明白铁老汉的心情,他们在山里的这几年,可以说是他们感到最悠闲自在的日子,特别是在那个烧伤之人出现以后,他们更是因为不明原因多年道门心法有所精进,更加不喜欢再过战乱时代那种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日子。
所以在听到铁老汉不确定的质疑时,他们心中即便明白山外的局势很可能会发展到更糟,但也依然不由得生出一丝侥幸心理,隐隐赞同铁老汉的说法。
清净子附和道:“或许是我们太多虑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平息下来。”
“也罢!再看看吧!”鹤亭子显然更加悲观一些,但既然铁老汉和清净子已经做出决定了,那么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铁老汉将手中的烟袋锅子在鞋子上敲打了几下,把里面还没有完全烧尽的烟灰倒掉,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到一旁的厨房,准备吃的,毕竟从早上就开始的批斗,到现在天色差不多黑下来了,他们三人都粒米未沾,身体再怎么好也有些吃不消。
两名老道也回去他们的房间,准备取一些伤药来擦一擦。虽然有村人的照顾,县城里来的那些人没有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在游街的过程中或多或少有些推撞,这些皮肉小伤看上去没事,但如果积少成多的话,反倒会成为隐患,所以要尽早解决掉这些小伤。
回到屋子的两名老道点燃桌上的两盏油灯,正准备在一旁的药箱中寻找要用的伤药,但在他们身后的木床忽然传出了一阵响动,两人闻声不约而同的回头,便看到一直沉睡了数年之久的那个神秘人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跟着转头朝两人看了过来,那双眼睛在漆黑的屋子里散发出了耀眼光芒,就像是电灯的灯光一样,显得无比神异。
“呃!”虽然两人早就想过这名神秘人醒来之后,自己等人要如何应对,如何说话,可现在神秘人确实醒过来了,他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约而同的张了张嘴,喉咙震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那神秘人似乎已经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原本闪耀出光芒的双眼逐渐收敛恢复正常,跟着他的视线没有再放在两名老道身上,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虽然经过了治疗,烧伤已经愈合,但烧伤所形成的皱皮以及新生的皮肤遍布体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极为丑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扒了皮的怪物似的。
只不过细心的清净子看得出这个神秘人似乎对自己外貌并不在意,他的表情显得非常平静,只是眼神显得有些茫然,似乎被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困扰住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屋子里寂静无声,直到木屋另一边铁老汉劈柴造饭的声音传过来,才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而那名神秘人也从茫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并且朝两名老道问道:“敢问道友,现在是民国多少年了?”
“民国?”两名老道听到对方这个称呼不由得愣了一下,自从解放后,民国这个年号就已经取消了,只有对岸宝岛才会有这样的称呼,这让他们不由得心疑眼前这人莫非是宝岛那边的人,毕竟那一位在兵败宝岛时,有不少宗教人士追随左右,其中甚至有当代张天师,现在会有一名耐不住乡愁的道门中人回到大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