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能只以恩惠笼络人心,在这个利益大于一切的社会,手段往往最适用:“那要看你这个‘遗孤’的名分值多少钱。”
柏莎颓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比以前狡猾了太多,也变得喜怒不形于se。”
我赧然,是指气质上的变化么,笑永远比冷更让人难以琢磨;“你放心,我只是开出一个合适的价码,钱我会照付的,只是不想被你宰了。”我莞尔,建立势力要花很多钱,很多钱,从现在开始要节俭慎行……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柏莎神情挣扎,看来遗孤对她的影响很大。
“我要现今的情报,越详细越好。”
就这?柏莎不可思议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不由得看向小妮子,后者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根本不屑理会。
“关于哪方面?”
“大陆诸国。”
“嗯……”柏莎一瞬犹豫,她在研判我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到底能透漏多深给我而不影响她的利益,于是她把话引到了显而易见的里得森内乱,“天变异像,天使恶魔同临下界,让诸国紧张不安,大陆会议提前一年召开,多少与此有关,当然更多是遏止光明教皇无休止的扩张势力,以及他的野心。如今会议还在商定中,具体细节,我们无从知晓。不过从会议拖延至今而论,里得森三子夺嫡却又不得不提,表面上是里得森内部之争,内里各国插手的不在少数,当中尤以共和国与帝国为最。共和国长期辖制里得森,名义上是支持大公子的,可帝国也不好惹,他们早在十年前,就暗中向里得森伸出了手,这次保罗·凯迈斯暴病而死,暗中作祟的很可能是帝国,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天,由帝国支持的二、三公子,火速推翻了共和国扶持的大公子,建立了归属帝国的里得森傀儡政权。”谈至此,柏莎一摊手,“暂时就这么多,你知道我们是佣兵工会,大多道听途说而来,也不会过度关注政事,只要不碍于工会发展就好。”
说等于没说,只要有心,任谁都能推敲出这一层,不过新冒出的大陆会议,让我颇为好奇:“大陆会议?做什么的?”
柏莎疑虑大过惊诧,她不认为我是真不懂,在她的jing觉面前,我每说一句话,都想当然的被赋予了新的含义。细细思考了一阵,柏莎还是老办法应付:“大陆每十年召开一次,更多时候是一种形式,各国首脑聚在一起,彼此攻歼,都想从对方身上榨取更多利益。其结果就是不欢而散。近些年,大陆诸国也看清了这一事实,派往参加会议的人也就越发随便,不怎么当回事了。而今次召开是比较特殊的,据我所知,还是因为天变和教皇领的事。”
我轻应了声儿,知道再谈下去也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来,柏莎是打心里抗拒我,是因我在不适宜的时间不适宜的闯入么,恐怕是个人都会瞎想吧。我掏出一小袋金币,仍到桌上yu走。
柏莎哭笑不得地叫住了我:“就付这么点儿。”
“一分钱一分货,不是看你薄面,我连这些都懒得给,你若不要就还给我。”我抿嘴笑说。
“要,谁说不要,有钱不赚,那是傻子。”柏莎一本正经的收下,问,“去哪儿。”
“学院。”
“噢,我也正好有事面见公主,我们一道吧。”柏莎说着,与我一同出了屋子。
行在去珍贝拉皇家学院的路上,柏莎很无赖地挤上我的马车,一边试探,一边和我闲聊,这让小妮子很讨厌,她用力挽起我的胳膊,将我一次次从谈话中拉出。柏莎甚觉有趣,便有意与小妮子搭讪,结果小妮子一句话把她气了个半死:“别跟我说话,又激an又滑的丑八怪!”
学院已恢复平静,大敞的门直进直出。珍贝拉风气开放,广纳四海,一般不会阻拦参观学院的游客,当然,也没多少人愿意来这儿就是。
无处发泄的柏莎将一腔郁闷倾给了车夫,她一边指使着去玫瑰庄园的小径,还连讽刺带挖苦,可怜的马夫成了撒气筒,气得暴跳如雷,大黑着一张脸,还嘴不得。
马夫是气了,柏莎心里平衡,又舒畅起来,只是再不给小妮子好脸se。小妮子小脸儿更是仰上了天,自然jing灵以貌取人,他们对相貌‘丑陋’的人类一向没什么好感。
事了的马夫灰溜溜走了,我仰望眼前这栋别具匠心的庄园,一时几分亲切,几分感怀,那时自己不曾欣赏这里的景致,这里的人,以及好几份朦胧的感情。
“这里变化不大。”我柔柔道,“小丫头应该毕业了。”
“不夸张的说,这里她家开,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柏莎半个主人模样,我总有种感觉,似乎眼前的情景让她找回了从前的自己,自信而优雅。
门前守卫撤去,只有几个暗哨隐伏在四周,我感应到三个熟悉的jing神波动,一是小丫头和护卫雷娅,一个是西达伦。
柏莎快走两步,推开了门。西达伦一身禁卫装束,斜懒地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剑,手上端着酒杯,一个人自斟自饮,好不惬意。听闻声响却是头也不抬:“人在上,不方面见客,稍等。”
柏莎也不气,笑看了我一眼:“我等没关系,有个人,我想公主巴不得马上见到。”
西达伦赖笑一声,目光睨了过来,刹时酒杯坠地,全身抖幅片刻,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脸上表情急速变幻,最终定格在深深的思念上:“你……你回来了。”
“来看看你,过得可好?”我避开他的目光,柔柔道。
西达伦热血上涌,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力量,那种久违熟悉,最初见到少女的感觉回来了。眼神蓦得很柔、很柔,西达伦依旧傻傻地道:“你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