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黎明把事情的发生过程都做了详细的描述,写成了一个报告,并把公安上的调查结果附到了后面。凤歧鸣、张剑峰、郭黎明三人一块到了县武装部,把事情经过回报了。武装部就把郭黎明写的报告递到了市里,最后到了危自立服役的部队上。部队同意赔偿,但要按照国家标准赔偿。
部队的答复下来后,凤歧鸣、张剑峰、舒新几个开始跟毋夜叉谈判。毋夜叉们在政府闹了几天了,已是精疲力尽,天又极冷,听到了赔偿金额,破口大骂:“啥鸡。巴人儿哩!叫他们哩娃儿死了,给他们几十万块钱,他们答应不答应?!不同意!不然哩话,我拉着娃儿上北京去!”
凤歧鸣知道一次谈判肯定不会成功,只好任由他们先闹着,危自立的父亲早已回了家,什么事儿也不管了。毋夜叉知道找到他也没用,也就不再找他。这样僵持了十几天,最后梓圩政府又拿出了十万元,毋夜叉才勉强同意,领着人马撤退了。
“不管怎样,这一关总算过了。”凤歧鸣睁开眼睛,看见窗外又开始下雪了,已是一片琉璃世界,又合上了眼睛,想放松放松睡会儿懒觉,却听见舒新在门外低声说:“凤书记,起来,不好了,危自立冻死了。”
凤歧鸣一惊,急忙起了床,叫舒新进了屋,问道:“咋回事儿?”
舒新说:“还不是前些天夜叉给危自立被子烧了,李所长给他旧被子他又不盖,新救济被子木下来,天冷冻死了。”
凤歧鸣脑子霎那间转过了许多念头:“危自立的哥哥危自强是个有名的无赖,平时虽然不管危自立,可危自立死了,肯定会跳出来管。危自立的父亲就是闹事儿也闹不了多大,不过是要钱。现在这个事儿的起因是毋夜叉,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她撵走,不撵走她,终究是个祸害。”
想到这里,凤歧鸣对舒新说:“应对好危自强。同时,报案,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尤其是夜叉烧被子这件事,接着这件事儿给夜叉撵走。”
舒新一听,立即领会了凤歧鸣的意思,先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警察们立即来验了尸,又找政府院内人录了十多份口供,死因都指向了毋夜叉烧被子。刚录完口供,就见危自强凶神恶煞般闯进了凤歧鸣的办公室,嚷嚷道:“你们乡政府是干啥哩!居然叫流浪人员冻死到乡政府!这事儿传出去,我看你这个书记也干不成了!”
凤歧鸣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慢条斯理地说:“你兄弟搁部队得哩病,我们乡政府民政上多次送到部队指定哩医院,你弟弟每一次到医院住不几天,就给你们写信,想回来,你爹经不住你弟弟说好话,答应叫他回来,导致你弟弟病反复多次,以致越来越严重。搁家里,你又成天打他,不叫他住家里,叫你弟弟无家可归,流浪到乡政府。部队上一月发给你弟弟补助存折你又攥在手里,你弟弟花不了一分钱,你弟弟不得已拾垃圾为生,捡了旧被子盖着。前几天,你弟弟打死了人,门口哩人又给他被子点着了,直接导致了你弟弟被冻死。这件事儿说起来,你是间接杀人凶手,门口哩是直接杀人凶手。至于乡政府责任,被子叫烧了以后,民政上就找了一双旧被子给他,可是他嫌有味儿不盖,不盖,难道我们能强盖他身上?乡政府责任已经尽到,你想找政府哩事儿,木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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