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很明显,他今天连犯了两条,第一条“以下犯上”,第二条“违抗长官军令”,都是必杀之罪。
“读出来!”姚喜喝道。
张勋结结巴巴,把“七杀令”读了出来,偷眼一指挥部外面,却见的他的卫兵们,被一帮武装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兵围在核心,那帮士兵的手持清一se的七连发步枪,背上背着鬼头大刀,赤膊者胳膊,一律红布裹头,凶神恶煞一般——他们是周宪章的jing卫连!
虎飞岭一战,jing卫连损失惨重,连长赵小满阵亡。部队撤到义州后,姚喜兼任了jing卫连连长,又挑选了一些jing壮士兵补充到连队里,整个jing卫连是章军jing华中jing华。
罗鸣芳冷笑:“张勋,你可知罪?”
张勋心头绝望,一时冲动闯进了罗鸣芳的指挥部,原来是闯进了老虎嘴里,有进无回了!
“卑职知罪。”张勋老实作答:“既然是师长亲自来了,我张勋就认命了。”
“这么说,如果师长不在,你就要翻天?”姚喜喝道。
“不不不,”张勋俯首说道:“师长的手令,就如同师长亲临。”
“这个态度还可以!”姚喜说道:“师长说了,这七杀令,应该向全体官兵宣读,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战场纪律,在没有宣布‘七杀令’之前,官兵违令不予追究,否则就是不教而诛了!”
“什么是不教而诛?”张勋慌忙问道。
“就是不知者不为罪。”罗鸣芳喝道。
张勋顿时如蒙大赦:“对对对,不知者不为罪。卑职刚刚才知道的,以前的不算违令。”
“你现在立即向全体官兵宣布‘七杀令’,从现在起,谁要是违令,定斩不饶!”姚喜喝道。
“是!”张勋一个立正,捧着周宪章的手令,小心问道:“师长在哪里?”
姚喜一声怒喝:“探听军情者杀!”
张勋怪叫一声:“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撒腿就跑。一溜烟的功夫,就带着卫队跑了个无影无踪。
罗鸣芳望着张勋的背影,狠狠骂道:“这个狗ri的太骄横,不过,真要杀了他也可惜,这小子敢和ri本人硬碰硬!”
姚喜笑道:“师长说了,如果这小子真的犯了事,也不用杀他,只要剪了他的辫子就行。剪他的辫子,比砍他的头更难受!”
章军上下都知道,张勋不怕砍头,就怕剪辫子!
周宪章并没有硬xing要求章军官兵剪辫子,不过,不少官兵都学着师长周宪章的样子,剪掉了辫子,没有辫子拖累,打仗的时候是要方便许多。章军营以上军官绝大多数都剪了辫子。唯独在张勋的第三团,没有一个人剪辫子。
张勋在第三团扬言,谁要是剪了辫子,他就砍谁的头!
一代悍将张勋,却是大清国的忠臣孝子!
令人扼腕叹息的是,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不知道大清国还有张勋这号人物。
真正的忠臣永远入不了最高统治者的法眼。
正南方向,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一个作战参谋跑了进来,向罗鸣芳立正敬礼:“副师长,正东方向五公里处出现了一个小队的ri军骑兵,我军伏击部队与他们较上火了。”
“那是他们的先头部队!继续观察!”罗鸣芳沉声说道:“命令各单位准备战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