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万分不理解,这好端端地怎么弄成了这样。明明她一直都生活得非常好,在钟家地位超然,除了父亲谁也越不过去她这位大小姐。
然而今天,一个小小的贱仆都能取了一团脏布上前塞住她的嘴,让她住口。
两个仆妇拖扯着双手耷拉,双足无力低垂的钟玉绰,顺着地面将她拖行出门,张罗着备上马车,送她离开钟家本宅。
期间还时不时嫌弃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双手抓着她的衣服,当抹布似的反复擦手,就担心沾上她皮肤爆开的毒脓。
钟玉绰这辈子都未曾经历过这般凄惨的境况,被人重重扔在硬邦邦的马车上,脑袋“扣”一声磕在车壁上发出一声响。
屈辱、辛酸、愤怒的泪水顺着两颊哗哗的淌了下来。一个玉洁高雅、芳华飘渺的仙子,奈何也有今日。
她此时已是完全不能说话了,这毒素端得是诡异无比,一旦全面爆发出来,拖得时间越久,身体状况便越是糟糕。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父亲的不管不顾让她感到心中惨然一片。
那厢,钟涛与秋水伊人回了兰花苑,心中依然余怒未消,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个女儿从来都是被他捧在手心成长的,素来天赋出众天资过人,弄成如今这副模样,说实话,他比任何人都感到心痛,但她不应该迁怒伊人,伊人的一次次退让,已经让这个女儿变得越发野蛮尖锐,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钟涛抬手轻拍秋水伊人的肩膀,轻声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秋水伊人揩着眼泪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就这样把大小姐迁出本家,送往别苑居住,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是她太任性妄为。”钟涛脸孔一板,接着又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为夫也不愿意看你次次忍让受委屈。而且绰儿送出去休养一阵子,兴许病情也能见好。”
他说这话,其实自己也知道就是为求心安罢了,自己的女儿已病入膏肓,雪山灵芝都未能让她起色,世上还有何物能救?
“夫君,你也莫要太担心。”秋水伊人柔声说道,“你不是又取了一株雪山灵芝给大小姐服用嘛,说不准,这第二株雪山灵芝便能有奇效呢。”
一株没效果,再吃一株又能如何?也只是尽尽人事罢了。此话钟涛却不能说出口,也只是满面惆怅地长叹一声。
这时,就听庭院内传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不一会功夫屋门就给人作死的震天动地拍打响起。
“家主,家主,不好了啦,小的有事禀报,家主呜呜呜。”这管事的一扯开喉咙咋呼,里面的钟涛眼皮子便是莫名一跳,心内涌起不妙的预感。
因为这管事的声音,他已熟识,正是日前禀告青花苑失窃、嚎丧似的内苑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