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冀州都在我燕国的治下,无论是幽州、并州还是冀州,我都将一视同仁。秦始皇统一天下之时,立刻设置了统一的度量衡,我也想效仿秦始皇,将整个燕国的钱币给统一起来。以铜钱为基础,银为本位,制定统一的货币政策,在整个冀州推行。”林南想了许久后,便朗声说道。
蔡邕在朝廷做过官,一听说林南要推行新的货币政策,便急忙问道:“难道侯爷想废除五铢钱?”
林南点了点头,说道:“不,我想制定新的货币,并不废除五铢钱,而是铸造银币和金币,一百五铢钱可以换取银币,十个银币换取一个金币……五铢钱全国通用,早已经深入民心,不必去特立独行,只需在五铢钱的基础上加上银币、金币即可,但是要以银币为本位,毕竟天下银矿多,金矿少。所有的币制生产,全部由专人负责,民间不得私自生产,违令者当处以斩首。”
五铢钱是我国钱币史上使用时间最长的货币,也是用重量作为货币单位的钱币,在我国五千年的货币发展史上起到了一定的影响。
西汉武帝元狩五年,在中原开始发行五铢钱,从此开启了汉五铢钱的先河。一直到东汉末年为止,除了中间有些小的变动之外,西汉、东汉上下四百年内,五铢钱一统天下……
五铢钱奠定了中国圆形方孔的传统,这种小铜钱外圆内方,象征着天地乾坤。在下面用篆字铸出“五铢”二字。“铢”是古代一种重量讲师单位,一两的二十四分之一为一铢,因此所谓“五铢”实际上很轻很轻。
众人听完之后,都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五铢钱一统天下,从汉武帝时一直沿用到今,早已经成为最本位的币制,现在林南将本位币制提升到银币,只是考虑到铜矿、金矿的稀少,也是为了长久打算。随后。钟繇、田丰、崔琰等人又接连提出了一些民政的问题,林南也都在众人的建议中吸取了意见,决定重新核实人口户数,进行整个燕国的人口大普查,并且制定出可以胡汉通婚的策略,并且鼓励多生多育,增加人口……
众人在政务大厅里商榷了一个上午,制定出来了关于战后恢复的十几条建议,每一条都是经过郑重商榷之后才让陈琳书写的。
正午时分。林南宴请了这些人,饭后则继续研讨,整整一天的时间,便推衍出来了差不多三十多条有利于战后恢复的条例,也基本上变成了燕国的国策。除此之外,还特别制定了法律,一边规范百姓的行为,并且废除了奴隶制。
傍晚时分。众人全部散去,陈琳草拟好基本的国策之后。便让属官送到印刷厂,进行统一的印刷,然后颁布到整个燕国的各个郡县里……
之后的几天,林南一直在忙着政务的问题,一方面要建造币制的生产机构,另一方面则启用了之前一直未曾受到赏识的钱庄业务。改名为银行,让精通经商的士孙瑞担当整个燕国的银行行长,负责财物的直取。
又过了几天,那些智谋之士还未离开蓟城,一批武将又从各州郡赶赴了过来。
燕侯大厅里。文武齐聚,林南在大厅里接受各级文武官员的拜谒。
“启禀主公,如今我燕国占据整个天下的四分之一,平定了东夷之地,夫余、匈奴纷纷遣使来请求归附,鲜卑也被我军驱赶到了漠北,自从政令颁布之后,整个燕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战后恢复也在逐渐进行……然而,侯爷功劳颇大,只是这个爵位不太合乎侯爷现在的身份,属下等一直认为,侯爷可为王,愿请侯爷以天下万民为重,肩负起王天下的重任。”贾诩首先说道。
“王天下?”林南心知肚明,他现在手握着玉玺,别说称王,就是称帝也没人管得住,但是一口不能吃个胖子,汉帝还在,而且他还没有到称帝的级别,先称王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请侯爷以天下苍生为重,进王位,肩负起王天下的重任。”文武官员齐声拜道。
林南自觉有点可笑,分明是自个心里想称王,想再提升一个官阶,干嘛非要用天下苍生为借口……他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以他现在的实力,称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朗声道:“好,从今天起,我就开始王天下。”
“属下等拜见大王。”
异姓称王,除了西汉初年刘邦分封的之外,以后就没有异姓称王这么一说,就算有,也会被视为反贼。但是这次不一样,大汉的权柄早已经失去了好几年,东汉也只是名存实亡,天子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还掌控在马腾父子的手里,在长安安享生活,天下纷争,群雄并起,林南只不过是敢为天下先而已。
公元188年,十月。燕侯林南平定了冀州,率先称王,同时传谕天下,但是并未引起太多的反感,冀州之民众望所归,而燕国也从此开始了为期五年的休养生息。
……
豫州,睢阳城。
残破的城墙上,被鲜血染红,映着道道晚霞,仿佛天地连成了一体,地面上尸体成堆,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显得是那样的凄凉。
“呼”
魏军的士兵砍断了城墙上挂着宋军的大旗的旗杆,将魏军的大旗在城楼上升起,标志着这座城池已经成为了魏国的属地。
曹操身披铁甲,头戴熟铜盔,背后系着一个大红披风,骑着绝影,缓慢地向睢阳城中驶去。
徐庶、典韦、许褚紧跟在曹操的身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喜悦,连续攻打了两天的城池终于被拿下来了,他们的心头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得得得……”斥候骑着一匹快马便奔跑了过来。
“启禀主公,冀州有消息传来,燕侯林南。率先称王,并且发布檄文通告天下。”
曹操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摆摆手,示意斥候离开,淡淡地道:“传令下去。全军在城外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加速前进,必须尽快拿下整个豫州。”
“诺”
阴霾的天空中,黑云堆成了一整片,象一块厚铁,渐渐往地面上沉,似乎已经盖到了襄阳城上,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整座襄阳城里银装素裹。全城军民都沉浸在一片惨痛的伤心之中,哭丧的声音不绝于耳,从楚侯府一直到城门,襄阳城里的百姓自发的披麻戴孝,站在了宽阔街道的两边,纷纷垂下了热泪。
“起”
楚侯府的大门前,随着一声大喊,刘琦抱着刘表的灵位。从跪着的地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伤神。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个巨大的棺椁,数十个大力士负责抬着这个棺椁,跟随在刘琦的身后。缓慢的前行。
再后面,则是荆州的各级文武官员,每一个人都是满脸的哀伤,尾随着出殡的队伍向前走……
楚侯刘表驾鹤西去,葬身在火海当中。尸骨无存,巨大的棺椁中,盛放的只不过是刘表生前的衣物,这叫衣冠冢。
身为刘表的长子,刘琦在蒯越的鼎力支持下,迅速控制住了整个襄阳城的局势。
刘琦的继母蔡氏因为兄长蔡瑁等人战死,而蔡氏又未能有担当大任的人站出来,加上他的儿子刘琮还是个婴孩,根本无力掌控襄阳城的局势,只能向刘琦妥协,以蔡氏之力支持刘琦接掌了楚侯之位,虽然不心甘,却也无可奈何。刘表的死讯是在九月中旬传到荆州的,当时立刻引起了震动,襄阳、江陵两地直接受到刘表控制的士兵都躁动不安,群龙无首之际,一些将军、大人都蠢蠢欲动……幸好国相蒯越力挽狂澜,将刘琦拱上了楚侯的位置,之后又动用关系,联络各级文武,才不至于使得襄阳、江陵两地出现动乱。
但是,相比之下,其余各郡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乱,荆州本来就不太稳固,刘表一死,其余各郡太守便蠢蠢欲动,有野心的人立刻招兵买马,准备以武力吞并整个荆州,以至于整个荆州呈现出群雄割据的局面。
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表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刘琦才腾出手来去为自己的父亲发丧,做衣冠冢……
出殡的队伍很快便来到了城外,刘琦率领文武官员在蒯越的安排下,进入了安葬刘表的墓地。
正准备下葬之时,却见从正北方向驰来了几匹快马,一行三人,中间的面白如玉,左侧的面如黑炭,右侧的则脸如重枣,三人三骑,皆是一身孝服,面带忧伤的奔驰而来,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
蒯越见到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到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急忙走进刘琦的身边,说道:“主公,刘备来了。”
刘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自己父亲的棺椁正在一点一点的下葬,他的心里如同刀绞……
他不过才十五岁年纪,从小就是生长在温室当中的花朵,面相和刘表极为相像,每次刘表一见到刘琦,就像看到了他自己小时候一样,对刘琦十分的宠爱,只让起熟读诗书,却并不让他舞枪弄剑,是以身体显得十分柔弱。蒯越见刘琦不答,便进言道:“主公,如今你已经是楚侯,乃是荆州之主,受到万民敬仰,且不可再以公子自居。刘备此来,必有所图,据斥候来报,刘备在新野招纳了不少新兵,一直在暗中训练,今日前来吊祭老主公,必然是来探口风的,主公应该表现的刚强一些,切莫让刘备有机可乘。此人外表忠厚,内心奸诈,不可不防。”
“国相,我曾经和玄德叔父见过一面,他并不像你说的那种人,他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就连父亲在世时也深受其感动,玄德叔父前来吊祭父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国相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呢?”刘琦心慈面善,有几分刘景升的遗传,可是却少了几分刘表生前所拥有的贵气……
蒯越道:“主公千万不能让刘备的外表迷惑住了。他随同老主公征战,斩杀吕布之后便提前回来了,而且他曾经和燕侯林南有着过密的来往,又投过魏侯曹操,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啊。”
刘琦略微显得有点不耐烦,随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蒯越摇了摇头,心中暗想道:“主公年纪太轻,尚未加历练,总是一副孩童的好心肠,我必须要让主公更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才行,否则荆州将会易主。……荆南四郡已经脱离了楚国治下,江夏又被黄祖旧部占领,其余各郡虽然尚未呈现出脱离情况,但也是迟早的事情。我必须设法保住荆州,保住楚国,绝对不能让外人觊觎这里。”
不多时,刘备、关羽、张飞便翻身下马,当着众多人的面,径直来到了刘琦的面前,齐声道:“参见楚侯。”
刘琦没有什么大架子,当即道:“免礼。”
刘备道:“我于昨日才得到消息。今日一早便急忙策马而来,不想还是来迟了……景升兄已经驾鹤西去。还请楚侯节哀顺变才是。”
刘琦早就把眼泪哭干了,此时想哭都哭不出来,但是脸上还是有着一丝的忧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时常会想起父亲生前的模样,想起父亲之前对我的教导……可是。没想到父亲那明早就离开了,我……我以后……”
“主公已经继承了老主公的侯位,并且上表了朝廷,以后主公必然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老主公生前未能完成的遗愿,终有一日。要将天下迎回旧都。刘将军同为汉室宗亲,应该竭尽全力的辅佐主公才对。不知道刘将军目前有何打算?”蒯越生怕刘琦说错话,急忙插言道。
刘备看到刘琦那一脸的哀伤样子,又见蒯越阴郁着脸,便大致明白了,心道:“蒯越鼎立支持刘琦,无非是不想荆州落入他人之手,可是刘琦登上了大位,也未必撑的起整个局面……刘表已死,荆州人心惶惶,有才之士纷纷思得明主,我若不趁此时而起,必将永远寄人篱下……”
“唉我能有什么打算,新野小县也是景升兄借给我的暂时栖身之所,如今景升兄已经归去,我暂时还未想好要去哪里。”刘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哦,听说交州牧士燮正在招贤纳士,以刘将军之大才,手下关羽、张飞之勇略,若是去了交州,必然会受到士燮重用。另外,我还可以写一封书信,士燮看后,必然会善待刘将军,就是不知道刘将军可否愿意去交州一展宏图?”蒯越试探地道……
“原来蒯越是想把我向外赶……”刘备暗想道。
“承蒙国相照顾,若真能得到一片栖身之地,备自然感激不尽。”刘备违心地道。
蒯越看了一眼刘备身后的关羽、张飞,见关羽、张飞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喜,心中暗想道:“刘备野心勃勃,必然不是久居人下之人,留在身边只会成为后患,虽然能够用的了一时,却无法用的了一世。关羽斩杀吕布,天下闻名,张飞也和关羽不相上下,他二人又都是刘备的结拜兄弟,荆州若要稳固,必先除去此三人……然而主公对刘备颇有好感,若行杀招,只怕主公不肯相从,也只有将其驱逐出荆州了。”
“国相,叔父乃当世之人杰,其弟关羽、张飞又都是万人敌,当此之时,荆州正值纷乱之际,正是用人之时,国相怎么能够将人向外赶呢?”刘琦并不明白蒯越的良苦用心,突然说道。
蒯越脸上抽搐了几下,却并未说话。
刘琦一把抓住了刘备的手,说道:“叔父,父亲刚刚身亡一月,荆州便立刻陷入了慌乱当中,先是黄祖旧部占据江夏不听号令,后是荆南四郡纷纷表示脱离楚国,当此之时,我荆州人才凋零,正是用人之际,侄儿恳请叔父留在荆州,替侄儿统御兵马,平定荆州叛乱。”
“不可”蒯越听到刘琦要将兵马交给刘备,心中一惊,急忙制止道,“主公,请借一步说话。”
刘琦看到蒯越神色反常。便松开了刘备的手,随同蒯越一起走到了一边。
“主公,千万不可将荆州兵马交给刘备掌管,刘备此人野心勃勃,一旦掌控了荆州兵马,主公将置于何地?襄阳、江陵两地乃主公直属兵马。任何人没有主公的命令不得调动,老主公在世之时,蔡瑁、张允二人虽然分管兵马,可直接统御兵马的依然是老主公,主公怎么可以轻易将兵权交出?”蒯越劝慰道。
刘琦狐疑道:“我并不会统兵,叔父身经百战,统帅兵马必然要强过我,将兵马交给他统御,替我平定荆州叛乱。又有何不可?”
“主公啊,你不会统兵,属下可教你统兵,蔡瑁、张允、黄祖都死了,王威、甘宁、苏飞又投靠了燕军,但是并不代表荆州没有将才。请主公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必然会挑选出几位将才,分管兵马。代替主公征伐。但是刘备不能用,只能防备。这让他待在新野即可,还可令南阳太守严加监视,若有异常举动,便可行非常手段。”
刘琦道:“国相让我杀掉玄德叔父?”
“若杀掉刘备一人,而换取整个荆州的安宁,属下认为这是很不错的办法。“不行不行。叔父仁德,我若杀之,必遭天谴,更何况他是我的叔父,我父亲尚且待他不薄。我又怎么会下得了如此毒手?”刘琦坚决反对。
蒯越早有预料,冷笑了一声,进言道:“主公若不想杀刘备,也不应该用刘备,就让他在新野县待着,新野离襄阳很近,若有什么异常举动,一日之内便可抵达。”
“如果我执意要将荆州兵马交给叔父统御,替我征战呢?”刘琦试探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