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偏要拦下她:“既是要做也用不了多少时候,我这里有布,也有针线,何必再跑一趟。”
孟古青回眸望了望图雅。图雅便出去探看,来时便有些微雨,这会子倒大了。孟古青便也留了下来,唤图雅掌灯。
福临微含羞意地将袜子褪了下来,他一个时辰前才洗过澡,身上还有着艾草气息。
孟古青比量了一下大小,问福临:“贝勒爷喜欢束绳紧一些,还是松一些。”
福临看烛火她脸上投下半边阴影,映得越发俏丽了,眨动睫羽凝聚着宁静又美好遐想,不忍转过眼睛,亦不记得回答。这样看着孟古青,他有一种成为她男人错觉,仿佛孟古青满心爱恋人是他。
孟古青挑着针线,飞地勾动着,不一会儿便已缝了半边,套福临脚上试了试大小。微凉指尖碰到了他脚腕,便觉他顿时一僵。
福临即刻摒住呼吸,轻轻地抬脚压那兜口,探了一探便觉得抽起筋来。
他竟是这般紧张和激动。
孟古青忙停了手。图雅放下灯火,过来扶住福临。
福临则是自己按腿上压了压,自嘲地一笑。
孟古青等他舒服了些方才又动手,等缝好了袜子便交予他一试。福临贪恋地接手里,却是将它叠好放了床头。孟古青见着这样也不便再说什么。这时阵雨过去了,她便起身离开。
福临光着脚丫躺下,抬手拿那袜来看,越看越觉得满意极了。这是他费辛苦才能讨得礼物,是一种胜利象征,一年之约才不过四个月,他已经取得了贝勒地位,离梦想可是越来越近了。这证明他目标并不仅仅只是梦想,而他亦需要加倍努力。
他便先歇息片刻,待到用过晚膳便令梁思杰留意鄂硕动向,待到夜幕沉时候才勾搭他进来。
鄂硕这回再来却不是一个人,而是又引进了一个黑衣人。福临瞧身影眼熟得很,一时却想不起了。等那人除下面巾他才惊叫起来:“苏赫?”
苏赫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见房里只有他们三人,方才回道:“奴才给贝勒爷道喜了,奴才是奉小五爷命令来。”
福临仍是很惊讶,无旨离京可是不得了事情,即便是硕塞也不能,他倒有胆子来,忙问:“五哥怎样了。”
苏赫诡秘一笑:“小五爷安好,也教奴才问贝勒爷好,您提封消息他已知道了。”
福临一怔,随后明白必是有密探,这里面涉及阴私,还是不要问得太透彻得好,便说:“多谢五哥和你情谊,却是为着我冒险了。”
苏赫抹抹唇角:“奴才这次来倒是有件事要问贝勒爷,以贝勒爷之见,皇上会这里待多久?”
福临捉摸了一阵,笑说:“我不敢揣摩圣意,不过,依着这情势,怕也是要有一个月以上。”
此次遭灾五个县都需要粮食,调拨之事尤为要紧,除了开放官仓,惩治官吏外还需要积极筹措灾后复建,帮灾民重整家园,所以至少需要一个月。
苏赫便停下不语,有所挑动地瞧了瞧他。
福临突然明白这是指灾民事了。这么多人,如此长时间工程,难保不会出现不安情绪,虽然镇压了贪官污吏是好事,但仅仅如此,那些百姓信任度还是不够。经了天灾,又有许多人命官司,要恢复他们对朝廷希望需要非常手段才行。
皇太极虽然英明果断,尚有一些细节可以进言。一来表了孝心,二来也可以建功立业。这些事硕塞不场不方便做,飞鸽传书也说不清楚,偏是教苏赫来指点他。
福临经着稍稍点拨便懂了,却是仍有迟疑:“这事我亦想过,不过,我刚提封为贝勒,若是这样,皇阿玛会不会以为我抢小八风头?”
苏赫忙道:“这是为皇上孝,如何做不得?说不定皇上正等着您主动去提呢,贝勒爷,这事若做得成,不但能让您皇上心里留下良好印象,也可以收获民心。这可是难得机会,贝勒爷岂能放过。您若是怕抢了太子风头,那就想办法让他做不成便是了。到时您作为太子‘代替品’,皇上又怎么好说不满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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