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装吧?”还有少妇脑袋混乱了,竟是说出了大不敬话。说完才害怕地扣上了嘴巴。
面对这些,索伦图毫不意外,而是主动伸出了手臂。朗音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必有杏林高手,我愿意接受检测,看我是真发烧,还是装。”
竟然主动说出这么匪夷所思条件,人群中质疑声又小了许多。经过等待,竟真有一个头发花白,留着络腮胡须老头子冒了出来,咳嗽道:“老朽粗通歧黄之术,愿为大家一试。”
这位老者面容清净,衣衫整洁,倒有几分傲骨,亲卫守索伦图身边,紧紧地盯着他,搜过并无兵器后方才放他过去。
梁思善掏出一块干净帕儿放索伦图腕上。
老郎中靠了过来,用心地诊视了片刻,便道:“是真发烧了呢,而且很严重。”
骚动声又响了起来,相信百姓一下子又多了不少。
老郎中微退几步,率先跪索伦图面前:“太子爷带病尝粥,实是为国为民,下斗胆冒犯,还请太子恕罪。我们山西各县遭受双重灾害,一直苦不堪言,又遭贪官污吏荼毒,所以才不敢轻信朝廷号令,实非有意顽抗,还请太子明鉴啊!”
这话说得很有情理,说得大家都动容抽泣了起来,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喊冤叫苦。
索伦图敏锐眯起了眼睛,有所触动地注视着他们,笑道:“我所做一切皆是因为皇父教诲,你们辛苦,皇上已经完全知道了,此次放粮只不过是赈灾手段之一。朝廷已拨款两百万两,确保每家每户都有水有粮。我们会帮你们重建家园。至于那些贪官,皇上绝不会手软!很他们便会游街示众,甚至依律判刑,到时候,你们所有冤屈都会得到抵偿。至于参与罪行富商,全部抄没家产,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一个也不会放过。”
“太子。”那老郎中佩服地感谢解答,又道:“可是富商也不一定全是坏人,当中也有人倾家当产捐钱捐物啊!”
这确是一个尖锐问题,索伦图转眸看到众人惊慌表情,安抚道:“凡是这场灾害中有功人,都会得到表彰,真正实心为民人是不会被埋没。我会把你们建议转达给皇父,另外还有意见也可以一并提出,交由官差记下,转呈皇上。你们心愿,皇上都会看到。”
老郎中宽心道:“这便是了。多谢太子答疑,小民唐突。”
索伦图抬手欲扶:“老先生为民而问,何错之有,请起吧。”
那老郎中不等他搭袖便自己站了起来,露出欣赏眼神。
气氛已变得十分融洽,倒有一个可怜人被遗忘人群里。福临站离他们不远地方,幽怨地注视着。他对索伦图下了发热药是为了让他来不了,可谁想竟是助他加辉煌!
索伦图不久便想起了他,笑着招手道:“福临过来。”
福临微显尴尬地踱去。
索伦图亲热地揽住他肩,对众人说道:“他便是我九弟,纯贝勒福临,当初是他勇于尝粥也曾经不幸中了五石散,才使得那些贪官提前暴露,他是朝廷大功臣,也是我大恩人。”
众人因着这样话,顿时惊奇又羡慕瞧着福临。索伦图话和刚刚那地痞所说全然对应上了,所以他们即刻便相信了。但是,福临却有着非常微妙心情,他不但不觉得乐,还觉得很不舒服,很难过。
索伦图一无所知地扣紧他肩头,继续笑道:“所以,今天事你们不应该感谢我,应该感谢他。福临功不可没,是当之无愧英雄。”
福临闻言微微抬眼,感到讽刺心痛,他心目中,这根本算不得夸奖。回头朝着酒楼方向投望了一眼,有几分怨恨地笑道:“岂敢,太子爷高风亮节,岂是我可以比拟。我不过草末作为,如何谈得上功劳,一切都是皇父教诲,太子虚心进取才有良效,我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这不是谦辞,福临真感到自己变成了笑话。那些人不过当他是索伦图陪衬,肯定还会觉得索伦图知恩图报嘉言良行,这可真是讽刺极了!
他满含怨气地扭头又对着酒楼窗口瞪了一眼,眼睛有一点反光刺痛,似是刀柄,他突然想到那很可能是乌泰等人陪同皇太极下楼来了,忙变了态度,笑着靠近了索伦图:“我们能为民作出贡献,便是对皇父了孝心,我应该感谢大家,是你们给了我和太子这样机会,让我们能体会到皇父深意。古语云,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你们就是我们恩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