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想来城中亦是没有几日的箭只了。”刘备点头称是。
“不对!”法正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吕蒙的荆州吴军乃是从周瑜那里传承下来的,军中不少经历过的赤壁大战、南郡大战的老士卒,待到如今至少也是屯长之列,有他们压阵怎么会表现出这样的新兵态势呢?”
“军师以为有诈?”刘备虽然打仗不咋滴,但是也是打老了仗的老军阀了,别的不说基础的东西一清二楚。
法正有些惨白的脸上闪过凝重,低着头苦苦思考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正也不知,不过主公今夜一定要做好营盘的防卫,我猜想吕蒙是想趁我军劳顿一天之后,疲惫不堪守卫会放松,趁机前来偷营。”
“军师所言有理,冯习今夜加强防备。”
“喏!”
“特别是长夜未央,东方将白未白之际!”法正又补了一句。“这个时候士卒是最疲惫的!”
夜半三更,风雪交加。汉军守夜的将士们苦于寒风,都蜷缩着躲在火把、火堆附近,可这样一来也变向的挡住了火光,使得汉军士卒的可视范围无形之中缩短了。
冷冷夜中,黯淡毫无星光,火影摇曳,隐隐约约之间有黑影流动,但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而且又这么冷,还不提累了一天,这些汉军士卒不睡着就是意志坚定的精锐了,不要苛求太多。
彤!王西是一名白毫兵的屯长,今日随刘备到城下督战了一下午,也站了一下午,不算来回的三十里路程,都把王西累得够呛,回来之后才吃过晚饭,又传来陈到的军令,今夜通宵守夜,差点没给王西困死,但作为汉军精锐,汉王的禁卫御林军一般的白毫精兵,自然是以身作则不能有优待,故而王西就杵着长戟打起了盹。
“好暖和!!”睡得正香的王西忍不住的呻吟,但是过了片刻就不对劲了,因为他感觉到一丝的火辣,是那种衣服着火的感觉。“呀!着火了!”
他原本守卫的一处囤放粮草的军帐,此时已经完完全全的燃烧了起来,来飘来的火花直接烧到了他的脸。“救火!”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恐怖面具身穿甲胄的士卒,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是哪部分的,快救火啊。”王西不由得说道,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了不对,灰衣明光铠、苗刀,这是吴军的装束。“敌袭!啊~”
手起刀落,直到倒地的一瞬间,王西才发现自己的十来个兄弟已经无声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寒冷的天气已经让热血结冰。
火光,映红了天边。此刻汉军大营全是跳耀的火狐,尤以存放军粮的后营为最,更有无数汉军士卒的叫喊声、惊呼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遭了!敌袭。”刘备猛地从军塌上惊起而坐,看着红彤彤的帐外泣声叫道:“来人!”
“主公!”这时张飞扶着法正正好从帐外入内,法正白着个脸颤声道:“中计了,吴军不是从寨外杀来,而是寨内。”
“什么意思!”
“主公可知吕蒙为何将这营盘留给我们?是为了挖地道啊,现在吴军袭营,大事去矣,主公速走,去枝江,那里还有云长将军的两万人。”
“快,益德护着军师快走。”刘备清楚此时已经回天乏术了,因为汉军炸营了。
炸营,又称“惊营”、“营啸”,是个极其特殊的军事用语。它是指部队夜晚留营时,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全体官兵盲目紧急集合的一种反常行动。
如今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而且还有敌人袭营、纵火,汉军士卒茫无目的、晕头转向,人踩人,人挤人。更有互相残杀的事情发生,刘备的五万大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