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桦则道:“通知我们去接太子妃的,的确是蜀太子。蜀太子正好在吴蜀边境,得报江北不宁,太子妃又到了附近,不放心遂连夜赶了过去,正好遇上兵乱。可蜀太子到底异国之人,为避嫌只与太子妃匆匆见了一面便离开了,根本不曾多作停留。”
“匆匆一见,不曾多作停留……”许知言眸光微闪,“你判断得出,蜀太子大约停留了多久?”
“回皇上,过来找我们的蜀人亲卫,原是宫中旧识,言谈并无太多禁忌。他当时说,太子刚把公主接走说要说几句话,让我们过去接人,又道不妨缓着些行走,让他们多说会儿话,这一别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见面。我们当时正与楼大人一处,临行不得不先回复楼大人,楼大人不放心,催着跟我们一起去找人,一路便怎么也缓不了。算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应该就是蜀太子派人去寻我们,以及我们奔过去找到太子妃的这段时间而已,前后应该只有半个多时辰,顶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许知言点头,“半个多时辰,叙旧大约勉强够了!”
青桦想了片刻,又道:“蜀卫当时还提过一句,太子妃相救太子之际,曾有刺客来袭,尽数被蜀卫所诛,但山林中说不准还有乱党,需多加小心。这蜀卫援手之事,太子身边的随侍应该亲眼看到过,也足以证明蜀太子的善意,故而谁都未想过太子会有所误会。”
他迟疑着道:“现在想来,当时太子身边应该只有沈姑娘一个人了……”
能在太子危难关头不离不弃的,必是太子心腹之人妲。
萧以靖虽不屑于和一个女侍有所交流,却不得不信任她的忠诚,哪会料到那个看似敦厚的女侍竟会将他的援手及太子妃的苦楚一笔抹杀,顺手还泼了他们满头污水……
明姑姑已忍耐不住,黑着脸低骂道:“就没见过这样的贱人!早就该打死了!”
许思颜微微皱眉,倒也不曾驳斥。
林中发现刺客尸体之事,后来他也曾得报,只是并不知就在自己获救的木屋附近,且那夜极度混乱,死的人不知几何,再顾不得细查是哪路人马出的手。
许知言已叹息一声,挥手令明姑姑等退下,“先去照看太子妃要紧,嘱她放宽心胸调养身子,什么气怒烦恼之事一概不许放在心里。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来告诉朕,朕自然为她作主。”
待明姑姑等掩门离去,屋中只剩了许知言父子二人,许知言才问向许思颜,“颜儿,你还认为木槿与萧以靖有私情?”
许思颜静默片刻,才握了握拳道:“纵无私情,必有私意!既然兄妹情深,若心中坦然,为何三年不敢互通书信?木槿为何不敢告诉我那晚见的是兄长?虽说卷入兵乱之事不妥,可吴蜀两国从来是友非敌,何况还曾出手相助,与我相见又何妨!若非闹大了,连青桦都不肯说出那晚来的人是萧以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