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异变再生,足以将整个战局再次逆转的变化终于发生。
一声叱咤,后头有侍卫盔甲被重击粉碎破裂,跟着人影晃动,一名如暴龙般来势汹汹,直欲择人而噬的人影,拖着一只重型长矛,快马冲了进来。
忽而感觉人极快声音自身后飙飞而来。
回身斩杀马后,那人却已经飞起。
“谁?”呼衍渠举目暴喝。
没有回答,唯有一道箭影疾坠。只是瞬息间,呼衍渠二指夹住第一箭,第二箭也疾驰射下。
侧身躲避第二箭时,蒙恬的汗血宝马已经看准时机逼近,呼衍渠悚目一惊,却已来不及撤离,只能看着一道银光裂空而来,激起的气流似乎已经割到了他的面颊。
接着,半空的人影旋长矛斩下,这是第四重偷袭,大惊中的呼衍渠只来得及躲避面部的银枪袭击,而长矛终于如意见中劈砍在了呼衍渠肩上,若不是右手上发动的钺抵消了一些威力,只怕他的整只左手都要被削了去。
“喝——”
蒙恬沉声土气,双手拉画出弧勾,身上银芒乍现,气力与劲乱斩射出,正面迎向呼衍渠。
呼衍渠还没来得及定神,蒙恬的第五重袭击毫不松懈地施压而来,呼衍渠面如死灰。两人擦肩而过,而腾空之人闪电般兜转了几圈,踏着马头再次一割劈下。
只是简单的纵劈,却一次比一次更猛更快,更凌厉!连闪避也已经没有空隙,绝望中的呼衍渠任凭长矛劈砍在身上也要急着回身抵御银枪,因为相较之下银枪造成的创伤更强。
两锋凌空相切,一声巨震,仿佛两柄精良武器都要断裂一样。而前身血沫溅飞,蒙恬远离,再回首时,又一道大睥长弧浇下,寒芒吞吐间,自己的行动好像变的非常艰难,似有千般漏洞不停的被冷锋气芒破招而入。呼衍渠在千钧一发中后纵下马。长矛落下,他那匹高头银褐马怆然栽倒,鲜血从马鞍中间喷涌出来,马头断作两截,马背上一道惊悚血痕。
几骑黑马驰到呼衍渠的身边,马上的武士旋马守护着重伤的呼衍渠,此刻透过人影间缝,呼衍渠终于看清了火云赤铠的蒙毅和他手中滴血的重型长矛。
侍卫兜转战马看着两个秦军大将,呼衍渠却猛地纵上了另一匹黑马。
“竟然是你,没想到曾经的手下败将如今却重伤了我。”呼衍渠仍然不可置信地看着蒙毅。“不过是两人合力攻袭,卑劣的作派。”
“兵战,诡道也……”蒙毅摇了摇头,“我们中原有一句话,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况且你不是虎,而是比虎更凶猛的雄师,不用最实用奏效的方法杀死你,我军不知道还要死伤多少人。”
“哈哈哈哈……”呼衍渠忽然狂笑起来:“你若不死,会成为一个更好的将军,很好,你向我证明了当初我留下你性命的价值,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复仇者,但是……要杀我……呵呵呵呵呵……”
他忽然怒目圆瞠,陡然提高了声音,真如雄师般咆哮起来:“我还剩下一只手,谁能杀我?”
最后四个字沉重如破天的武神,惊得汗血宝马都为之一颤。
蒙恬和蒙毅两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空气里有一种冰冷的扭曲感。那头战场上的雄师虽然身上不住地流着血,可是他的表情,他的神采,还有他的狂傲表现出来,就像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
“不服,我不服……”又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发出的不甘一样,呼衍渠的面目扭曲,而下一刻,他又恢复平静,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虽说先前说过胜者生,败者死,可是他是整个大军的动力核心,如果此刻真的死了,全军动荡,那对大军还有匈奴国会造成多大损失,这一点他很清楚,他始终是一名军人,各人生死荣耀和军队国家比起来,衡量之后确实只能取后者。
看来,自己说出的话要自己出尔反尔了。
“蒙恬、蒙毅,如果我们不是各为其主的话,或许,我们将会是一副座谈痛饮的情形。”
呼衍渠褐瞳一凝,眼睛里有种难以捉摸的雾气,复杂得让人竟完全看不懂,然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如果未来还有机会……但愿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忽然,蒙恬大叫不好,因为他看见呼衍渠调转了马头,他竟然要撤离了。
谁都知道此刻呼衍渠重伤,是两兄弟联手将他击杀的最佳机会,匈奴大军凶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依杖这名主将的惊世的野心和狂傲,此刻万一真让他全身而退,恐怕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蒙恬和蒙毅跨马追击,可呼衍渠的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卫竟然留待下来托住敌人,为主上争取更多时间。
草原马快,远处的匈奴军已经脱出重围,失去呼衍渠震威的轻旅骑兵们也无法再全心进攻!只得跟随他冲杀出去,先前被蒙毅布置好的龙虎骑兵和黄金火骑兵在三里之外驻马,此刻受到指示快速地包围住了呼衍渠欲要突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