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到一大群人呼啦啦涌进来,脸色不由又难看了几分,冷声道:“本小姐醒来小半天了,屋子里就一个英儿在旁边伺候着,倒是不知道咱们院子里原是有这许多人的。”
一众丫头听到她这话顿时愣在了原地,大概是都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大小姐竟会说出这般犀利的言辞。
几个小丫头回过神来更是面露惧色,忙不迭地跪下请罪。她们习惯了不把这位大小姐放在眼里,又正是好玩的年纪,眼看着今日四小姐做寿,院子里一派热闹光景,哪里能耐得住性子,便纷纷跑出去看热闹去了。
只是这事儿若是大小姐不追究,一切自然没什么。可如今大小姐这模样,分明恼了,芳菲、芳草有夫人撑腰可能不会有事,倒霉的可不就是她们这些没依靠的小丫头了嘛。
一时间,屋子里还站着的只剩下了英儿、芳菲、芳草三人。
“大小姐恕罪,奴婢们并未有意躲懒,实是奉了管事娘子的令去前院帮忙的。”芳菲梗着脖子说道,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薛梓彤轻笑一声,转眸看向芳草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请小姐恕罪。”芳草垂首道,身体却依旧站得笔直,看来也是没有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薛梓彤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轻声道:“好,很好。看来本小姐的身边真是出了两个能人,这府里离了你们就转不起来了。小姐我年轻福薄,可用不起你们这般金贵的人儿。”
芳菲和芳草微微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薛梓彤,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赶她们走吗?她们虽然一心想着离开这位不受宠的大小姐另谋高就,可主动离开和被赶走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小姐凭什么敢我们走,我们犯了什么错?”芳菲不服气地嚷嚷道。
芳草也不再闭口不语,说出来的话也比芳菲有条有理得多,“大小姐明鉴,奴婢一心侍奉大小姐,只是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大小姐当时正昏睡不省人事,奴婢怎敢反抗管事娘子的命令呢。”
“你这是在怪本小姐护不了你们?”薛梓彤似笑非笑地看着芳草。
芳草抿着唇,直直地看着薛梓彤并不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了。
薛梓彤微微一笑道:“你有些小聪明,不过没用对地方。”
她需要人手没错,但背叛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样的人她绝不会再用。
薛梓彤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小丫鬟,轻声道:“但凡今儿个无故擅离职守的,每人去李护院处领十板子,你们可服气?”
“小姐仁慈。”众丫鬟听着,纷纷松了口气。
十板子并不算多,到时候再和行刑的护院求求情,下手轻点,涂上药两三天就能痊愈。
“至于芳菲、芳草,你们两个是夫人赐下来的,本小姐处置不了,就回了夫人,由夫人处置吧。”
“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薛梓彤话音刚落,房里便闯进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当先一位华服美饰甚是威严的中年妇人,眼含怒气地瞪着薛梓彤。
看到妇人的瞬间,薛梓彤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闷痛,眼眶酸酸涩涩的,似有无数委屈萦绕。
薛梓彤微微皱眉,这些感情并不属于她,应当是原主身体里残留的意识,只有看到格外在意的人才会显现出来。
而面前这位妇人,正是原主在意的人之一。她就是将军夫人陈凝华,原主的亲生母亲。
可这位本应最疼爱维护孩子的母亲,却是对自己这个大女儿深恶痛绝。若说是重男轻女,可为何却对同是亲生女儿的四小姐爱若珍宝?
这个疑问是原主一直到死都萦绕在心头的执念,薛梓彤想,她既然占了这具身体,便该帮原主解开这个疑问,算是了了她的遗愿。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