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轻易夺下她的剑,甚至以重手法废了她,但不知为何,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李夜吟就不自觉地放弃了抵抗。
心中泛起的全是连他自己也不理解的柔情。
“好,我让开,但是凭你现在的样子,能走多远?能走出这扇门吗?”他温柔地问着,言语中有讥笑,但更多的却是怜惜。
李玉暖看了眼左右,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血奴们都已经围了上来,手中利剑无不指向她的要害,只要李夜吟一个眼神示意,她们便会冲上去,将她刺得全身都是窟窿。
人群中,居然有熟悉的面孔。
和夜吟一样,她们眼中没有半点熟悉。
“……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放弃。”她自嘲地说着,剑锋直指李夜吟的心口。
被她的剑无力地指着,李夜吟没有半点惊慌,他甚至饶有兴致地用扇子点了点薤露剑,道:“你只是个女人,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模样,过得那么辛苦,何必呢?我看得出你喜欢我,我也对你有几分好感,不如就此从了我,跟我回冰原?我会给你从未享受过的快乐,而且冰原的一切,也都是——”
“住口!”李玉暖装作不耐烦地打断道。
她不能多听,李夜吟的每一句话都正好打中在她的心坎,三十年的辛劳,日益增长的思念,让她急切地渴望伏在他的怀里好好地睡一觉。
如果他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他的话!
僵持还在继续。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一声哐当,有东西掉落在地。
本就处于极度紧张的李玉暖,听到声音,顿时略有失神。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掉在地上的玉牌已经被李夜吟用袖子卷到手中!
这玉牌是——
将魄师祖给的双修功法!
李玉暖大急,道:“无耻之徒,把东西还给我!”
“还给你?凭什么?”李夜吟懒洋洋地说着,神识分入玉牌。
他对玉牌的内容毫无兴趣,只是看李玉暖如此紧张愤怒,情不自禁地想逗弄她。
但当神识扫过玉牌,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他的心中却又再一次燃起了愤怒。
上面记载的居然是双修功法!
还是元婴以后的双修功法!
这女人方才不是说白玉笛是她最重要的人送给她的礼物吗?
说她最重要的人已经回不来了吗?!
亏他还以为她是个忠贞不二的女人对她心生敬意呢!
不知为何,被李玉暖斥责无耻,承认自己有个已经过世的爱人时,李夜吟的心里虽然嫉妒、不舒服但却也有几分敬佩,就连故意以元阴威胁她的时候,其实也只是想享受她惊慌失措的神情。
现在发现她居然早有了新欢,顿时觉得自己的那些尊敬和怜惜,都是如此可笑!
“难怪方才那么不情愿,我还以为你真要为死人守节呢!”
扬了扬玉牌,李夜吟尖刻道,“原来是有了双修的对象!啧啧,果然是善变的女人,只是不知你和你的新欢探讨功法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那送你玉笛教你长相思的男人!是不是害怕他从黄泉爬回来找你算账,所以至今都不敢和你的新欢正式双修!”
“把玉牌还我!你这……”
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李玉暖顿觉胸口血气一滞,险些缓不过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李夜吟不依不饶道,“据说无双城主对任何男人都不假以辞色,刚才在我怀里的时候也确实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害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强迫女人的无赖呢。现在才知道,城主不是不愿意侍奉男人,而是已经定了侍奉的对象……”
“住口!住口!”李玉暖连声骂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给我住口!住口!”
“住口?”李夜吟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住口?朝三暮四的女人!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你的双修对象知道你的元阴已经被冰原的无耻之徒带走,他还会不会接受你,愿意守着承诺和你结为道侣?”
“你……你给我闭嘴!”
李玉暖气愤极了,正要继续骂,突然觉得喉口一甜,手中薤露剑更莫名地沉重无比,噗地一声,口中鲜血突出,手也因此握不稳长剑,薤露剑落地,深深扎进地板。
血奴们见状,结阵围上,将她全身要害都纳入控制。
“……呼……呼……”
她艰难的喘息着。
李夜吟缓步走入血奴们的包围圈,单膝下跪,托起她的面孔,为她理顺凌乱的头发,柔声道:“我对你本有几分敬重,一个女人托起那么大的事业,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方才虽然威胁你,其实没想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你一再地违逆我,一再地暴露你的心口不一,让我忍不住改变了主意。”
“……你要做什么?”她咬紧牙关问道。
此刻,他的面孔是那么的陌生,冷得她的心都结冻了。
李夜吟道:“你说呢?你想要双修,我就满足你双修的希望,做你的双修对象。”
“……你……”
李玉暖正要抗议,却觉胁下一软,双脚凌空,竟被人抱入了怀抱!
闻着他衣襟里熟悉的冰冷香味,神识也在渐渐散失。
低头看了眼不知趣的女人,李夜吟耐着性子道:“你连番大战,早就体力不支,身受重伤,居然还要和我拼命,想要帮你的好姐妹保住天守阁。我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既然得了无双城主这个战利品,那就暂时放过织云城吧!反正织云城早晚都是我的。”
“……你……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