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么犀利的话。”台下,将魄低声赞道。
李玉暖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会到今天的地步,也和各个宗门这些年的互相推诿拒绝责任有关。修真联盟一直都知道冰原下有东西,所以才几千年来不间断地派人驻守监视。但是他们都太在乎眼前的利益了,眼看着山崩地裂却还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最终演变成今天的大祸,无法解决!”
言辞间,颇有怒其不争的意味。
将魄苦笑道:“大部分修士都达不到化神期,难免眼界有限,只看见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李玉暖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虽然觉得他们的行为可气可恼,却也不想说得太难听。毕竟大劫将至,我等理应携手共进。”
将魄苦涩地点了点头。
因为李玉暖的发言,加上北域其余几座城市近年来也确实遭受到冰原的骚扰袭击,苦不堪言,急需支援,所以接下来的发言虽然依旧各怀心机,但态度上却变得和蔼了许多。
临到散会的时候,多个门派都已经意识到冰原的事情怕是不同心协力不可能度过了。
但是就算心中知道情况紧急,想要捐弃前嫌又谈何容易!
散场时,李玉暖一边和将魄闲聊,一边注意着舍利夫人。
如雪琪所言,相对于之前,舍利夫人的眉梢略显萎靡。且那种萎靡不是明面上的徐若枯萎,而是一种微妙非常只可意会的感觉。
李玉暖皱了眉。
她能感知到舍利夫人的身体正在急剧衰弱,体内似乎正被另一种物质填充,但她的容颜却又显得那么得快乐,似乎眼下的被侵蚀是她内心最真诚的渴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玉暖心中万分好奇,但表面上却什么都不说。
……
……
走出会场后,将魄欲与她同行,李玉暖因为忧心李夜吟和冰原,难免态度露出敷衍,将魄看出她心不在焉,倒也不强求,只是叮嘱了一些,随即和本门弟子一起离开。
李玉暖一路御风,不经意间来到了曾和将魄一起祭拜凤落的地方。
因为越来越紧张的战争气氛,冰原和北语的交界处也越发的荒凉。干冷的空气中飘荡着血腥,还有丝丝寒意渗透其中。孤身一人立在此处,仿佛置身世界的尽头,空旷又冷寂,昔日的甜蜜和落寞都不经意间袭上心头,让她泪流满面。
曾经以为最平常最普通的东西其实才是最珍贵的,可惜一切都已经失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李玉暖苦涩地想着,突然感觉到前方有几缕激流飞至,当前的气息略显微弱夹杂血腥,似乎受了伤,又似乎本就是鲜血的凝结!仔细分辨,惊觉气息无限接近血奴!
难道又是冰原?
李玉暖当即匿了身形。
几乎是消失的下一个刹那,那冰原来客已经跌跌撞撞地落地了。
女子容貌娟秀,着淡红色的衣裳,气息微弱,奄奄一息,确实是个血奴。紧随她之后落地的却是两个无头僧,形容枯槁,气氛可怖。
女子见无头僧临近,不由大急,厉声道:“你们何苦赶尽杀绝!少主毕竟是主上唯一的继承人,迟早会重新得宠,到时候你们……就不怕少主的报复吗!”
可惜她虽然生得娇弱惹人怜爱,说出的话也确有几分道理,无奈无头僧都是只效忠于帝尊的恶魔,他们既然奉命追杀她,自然不会留情。
“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主上的意思也一样很明白!违逆神庙规矩的,都必须死!”
“我只是奉少主的命令给外间送封信,难道这就犯了大逆之罪?”少女不甘心的说着。
无头僧们冷冽道:“主上的命令就是我们的全部,主上要我们杀你我们就必须杀你!若是日后少主重新得势要杀我们,我们也不会反抗!”
血奴听到这里,知道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可怜她一路疾奔而来,早就精疲力竭,否则也不会动用少主的名义哀求他们。但无头僧执意不通融,也就意味着——
“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动手吧。”
少女彻底死了心,闭上眼睛。
耳畔风雷涌动,生死就在一瞬!
然而预料中的结束没有发生,在几乎要把她压成碎屑的气流中,竟有另一股力量轻轻地将她托起!
“素闻无头僧飞扬跋扈,今日一见才知道传闻竟不及实际的一二!”
女声响起,血奴惊喜交加地睁开眼,看到一抹白色插身而过。
“我要保这个人,你们有意见吗!”
李玉暖冰冷地说着,追杀血奴的无头僧闻言,斗篷内爆出狂笑。
“居然有人敢管神庙的事情!你确实够胆!”
李玉暖哼声道:“知道神庙做事嚣张,但是把北域也当冰原,就有些可笑了!”
“你说什么!”
两个无头僧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踏足了北域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