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生死之间
“我要去找哥哥,刚才你也听到了,那黑衣人说哥哥也不在府内,我必须去找到他。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方便,而且我也不放心你,所以,听着,拿着这枚纳戒尽快去帝都,路上小心,最好别用真实身份,还有,进帝都前先打探一下寒家分部的情况,以防万一。”
听着寒白的叮嘱,语气中对自己的关心,寒晶心中充满了喜悦、感动,只好点头答应,只是梨花带雨,带着期盼地问道:“白,你会来帝都找我的,对吗?”
“你烦不烦啊,女人就是麻烦,你哭屁了。”寒白故作厌恶道。
“姐姐也是女人。”寒晶反驳道,她知道寒月是寒白的死穴。
“不一样,姐姐是女人,你是臭女人。臭女人你快滚吧!”
“那我走了。”寒晶对寒白的恶言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幽怨、不舍,许久道:“白,你能抱我一下吗?就一下。”
“靠,想吃我豆腐就直说,还借口临别前的拥抱?”寒白不耐烦地说道,却是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寒晶娇小、柔弱的身躯包入怀中,就在寒晶陶醉不已时,寒白却是一把将她推开,道:“好了,你可以滚蛋了,路上小心一点,对了,记住,我和哥哥都在这场屠杀中死了。我们活着的事,别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
寒晶深深地看了一眼寒白,仿佛是要将他的样子刻在眼睛里一般,许久,方才点了点头,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寒晶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寒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既然要复仇,自然是要在暗中进行才能出其不意。
看着寒晶离开,寒白却是突然瘫坐于地,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胸脯起伏,气喘连连,同时嘴里不断地说着:“死了,都死了,都死了”接着眼泪便是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这一刻,寒白也是崩溃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经历了恐怖血腥,惨不忍睹的灭门,亲眼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死去,那绝望的眼神、表情,令得寒白毛骨悚然,承受着父亲惨死,族人被杀,哥哥失踪的悲痛、恐惧,寒白却是要保护寒晶,保护自己。之后更是无奈面对可以杀死自己父亲的强者。让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面对至少是斗皇阶别的强者已是不易,寒白却是要与之针锋相对,求得生存的机会。那一番赌博言论,看似轻巧,却是惊险不已,稍稍有差错,便是死无葬生之地。寒白确实是在赌,赌命,不仅是赌那十年之期。从他一开始走出草丛,他便是已经开始赌了。
以自己的命去赌,他赌对方是一个自命不凡、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只是他只能赌,不赌,便是死。他现在还不能死,杀父之仇,灭门之仇,哥哥的失踪,还有寒晶的性命,再见寒月姐姐的机会,为了这些,他都不能死。期间稍有不慎,对紫衣男子的判断有一丝差错,他便是当场毙命的结果。他的神经无时无刻不是紧绷着的,对于紫衣男子的表情、气息、小动作,任何一个微小之处,他都要观察、思考、判断,可以说每一秒都是要做一次生死的抉择。说他在死亡边缘走了几遭都是不为过,他根本就是在死神的镰刀上面跳舞。他赌对了,赌赢了,换来了十年的时间。为什么不是二十年?也许换做任何人在紫衣男子说要多给十年的时限时都会欣然应允。但寒白知道,那只是对自己的试探,若是自己应允,便是死的结果。紫衣男子是有傲气的人,怎会与贪生怕死的人赌?
再之后,寒白又是要装腔作势地与寒晶斗嘴,为的便是让她放松心神,减轻恐惧,终于寒晶走了,他紧绷的心弦也是松了,全身疲弱,大汗淋漓。
过了许久,寒白才调整好了气息,回复了一些力气,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往剑圣崖跑去。他有一种直觉,哥哥寒石就在那剑圣崖。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便是亲兄弟之间奇妙的心灵感应吧。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灭我寒家满门?”剑圣崖上,一袭黑袍的少年迎风而立,黑色长发随风飘动,正是寒石,此刻他的脸上是一片冷漠、冷厉。
“什么人?杀你的人!至于缘由,你下地狱去问你那老子去吧!”寒石对面一个同样一身黑袍的蒙面人,声音阴阳怪气,难听得很,似乎是在掩盖其本来的声音。蒙面人大喝一声,迈着大步冲向寒石,随手就是带着破风声的一拳砸下去,寒石知道硬拼不过对方,只好侧步闪开,蒙面人接着便是一腿抬起,凌厉的一脚踢向寒石脑袋,寒石无奈,双脚在地面一踏,后跃而起闪过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