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窝阔台阴沉着脸威严地坐在军帐之中,犀利的眸光扫视着手下一干众将以及他的三个儿子。
阔端依旧手捂左肋,悻悻地低头而立,不时拿眼偷偷查看父亲那张威严的脸色。
合丹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在他身上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说吧,谁能告诉我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窝阔台声调不高,却透不可抵抗的威慑力。
“禀可汗,怪属下保卫不力,让贼人混入军营,还……还打伤了阔端太子,属下甘愿受罚。”说着负责保卫营地安全的百户长巴雅尔出列单膝跪在窝阔台面前。
“让人混进军营,是该处罚……让贼人跑了,更要加倍处罚……”说到这里窝阔台脸色严厉地紧绷着。
阔端偷眼一看,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是,属下明白,属下甘愿受罚!只是……”巴雅尔低头诚恳地认罪。作为保护军营安全的百户长,他自认失职。只是想不通的是贼人如何神通广大,竟能悄无声息地混进他防卫森严的营地,而且在搜了大半夜的情况下竟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干干净净,连丝气味都没留下。
“只是什么?快说。”看出巴雅尔的顾虑,窝阔台大声命令他继续说下去。
巴雅尔抬头,明亮的双眸透着不确定的色彩:“那贼人来的蹊跷,我派人向他逃去的东方追了大概有一里地的样子,竟然没发现他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说着巴雅尔再次忧虑了下,忽闪不定的眼神最终定格下来,面向窝阔台坚定地继续说道:“我怀疑有内奸。”
窝阔台收回盯着巴雅尔的眼眸,寻思了会,抬眼看向儿子阔端:“你说是怎么碰上那人的,细细说来听听。”
阔端一听,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作为当事人,是逃脱不了干系的,要是被父亲知道他对完颜公主图谋不轨,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幸好昨晚他早有准备,想好了应对之词。
畏缩着捂着左肋向前佯装痛苦地说道:“禀父王,儿臣昨晚本来要去四弟那里,路过完颜公主营帐之时,听到一声惊叫,便跑过去查看,正好与一个身穿夜行服的人相遇,谁知……那人武功了得,儿臣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拳打在左肋,现在还疼痛难忍啊……”说着牵动脸上肌肉做出痛苦的表情。
接着,为了使自己的谎言听起来更像真的,他继续编道:“不过,依儿臣和他交过手来看,那人绝不像咱们蒙古人,完全可以排除内奸的可能。”说完偷眼再次打量父王的表情,判断他的相信程度有多少。
一旁的合丹了,心里一阵冷笑,只知道他阔端阴险卑鄙,没想到说谎的功夫也这么了得。要知这样,昨晚他出手应该在重上七成,让他今天干脆说不上话才好。
窝阔台听了儿子的话,则低首撸着他下巴上茂密的胡须说道:“恩,你的分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那人的目的是完颜承凤,看来是金国的人最有可能,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我们不但留下完颜公主,还要继续攻打汴京的消息,前来营救完颜承凤的。”
一直低首紧张等待结果的阔端一听父亲的话,紧绷的神经才算舒缓下来,赶紧应和道:“父王分析的极是,一定是金国前来营救完颜承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