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眼睛一弯,轻声道:“你攒了多少了?”
宇文副翼看着她粉扑扑的笑脸,想了想认真道:“怕有4两银子了呢!”
苏云卿笑道:“怪不得从没见你买过东西呢。嘻嘻……”
宇文副翼脸一红,一本正经道:“我长大了还要照顾孙爷爷孙奶奶呢,不能乱花的。”抱着草药袋子,去了药房。
姚闲正在专心舂药,并未看他。宇文副翼也不唤,抱着草药循着格屉上的笺子,小心翼翼的放好。
姚闲舂好草药,研磨成粉。提着一支断了笔杆的狼毫,仔细抄写。宇文副翼走到门口,看他一眼,退出门去。
院中草药不多,一会功夫,拣完放好。两个人烧了热水,送去房中。王胜喂饱马儿,闭目坐在车上。夜寒天冷,裹了薄薄的摊子。
呼延庆标与呼延嘉利商议半晌,拗不过她。取出自带的厚毯铺在马车内,又抱了炕上被褥捂在毯上。洗漱完毕,呼延嘉利上车。呼延庆标跟在后头进来,不肯走。呼延嘉利哼声推他,呼延庆标赖在毯上,含笑捉住她手:“我不走。”
呼延嘉利怒蹬无果,抽回玉手跳下马车,展颜道:“那你便在这里罢,苏云卿咱们走!”苏云卿笑着迎来,二人入得房中,关了窗,栓了门。
呼延庆标苦笑两声:“王胜,进来罢!外面太冷!”王胜呵呵笑:“不碍事的西门公子。小的皮糙肉厚,冻不了。”
宇文副翼立在车下,笑道:“王胜哥,进去罢!咱们睡在车板上便是,我家公子睡在榻上就好。”王胜与他们不熟,不愿进去,摇摇头:“小的……”
正在说话,门外有人远远唤道:“姚大夫……”黑漆漆的来路上,一位花白老妇急急行来。
房中姚闲并未听见,宇文副翼看一眼药房晕黄的破窗户,转身去开门。老妇风一般走到门口,见是个圆脸小娃娃开门。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了,赞道:“啧啧啧,这是谁家的小娃娃,咋长的莫好看勒?”
宇文副翼脸一红,恭敬道:“奶奶,我是路过的。姚爷爷在屋里呢,快进来罢!”老妇笑眯眯道:“我老婆子不进去喽,我家儿子伤了脚,来请姚大夫的!”
这老妇人方才急匆匆的跑来,众人料她有急事。谁知她见了粉团一般的宇文副翼,笑眯眯的立在门口不挪步,哪有半点焦虑?
宇文副翼见她不进来,乖巧道:“您请等一等,我去唤姚爷爷!”他一溜烟跑了,老妇人犹在砸吧赞叹。
苏云卿躲在房中听到院中说话,偷偷掀开窗帘去看。张着小脸,四处梭巡,正好撞进门口老妇人的眼。“啧啧啧,这还有一个勒?咋都这样俊哟!”
苏云卿脑袋一缩,拉好布帘,不敢再看。呼延嘉利笑道:“见了什么,这般脸红?”苏云卿轻手轻脚走来:“一个老婆子。”
姚闲熄了油灯,背着出诊的布袋立在门口。穷的连个药箱也没有,确是勉强了。老妇人见了他笑眯眯唤:“姚大夫,你这两个小娃娃倒是俊哟!”
姚闲整着灰衫,笑道:“路过的娃娃,你打听个啥?”交代众人早些歇息,便同老妇离去。
宇文副翼跟他走到院门口:“姚爷爷,奶奶家远吗?”
姚闲低头:“不远,只有2里地。”
宇文副翼点头道:“哦。”
姚闲一笑,抬步出门。门口老婆子回头看宇文副翼,笑眯眯哄道:“小娃娃,奶奶昨日在镇上买了甜糖呢。你吃吗?”
姚闲走得飞快,转眼拐上庙前大路。宇文副翼催道:“多谢奶奶,我不喜吃糖,您快去罢!”老妇见跛脚的姚大夫健步如飞,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笑呵呵道:“我老婆子走喽……”风一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