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倒也没啥折腾大人的事发生,渐渐地,能说能笑,能跑能跳了,而且异乎寻常的乖觉听话,嘴巴也甜。
让人最担心的事也就是感冒发烧,摔折过一次左手臂,差点淹死在村边小河沟里……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在村子里太稀松平常,与别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玉容与丈夫一颗悬着的心逐渐放松,终于淡忘算命先生的那番不寻常的评判。年轻的农村夫妇在家养了孩子三年,为生活所迫,对叫化的爷爷奶奶千叮万嘱后双双处出打工挣钱去了。
只是黄叫化这个名字在附近几个村子都叫响亮了。六岁那年黄叫化进入一所大城市郊外的私立学校,就在玉容黄洪举打工的城市边上,方便探望照应,那座城市位于夏汉国的南部,名叫灵泉市。令小夫妻俩欣慰的是,这孩子在学校成绩优异,几乎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得住小叫化的,还拿过每学期为数不多的奖学金。
………………
十一岁时,黄叫化放暑假回到遥远的小山村跟爷爷奶奶在一起过俩月。一个繁星点点的美丽而安详的夏夜,黄叫化和爷爷奶奶在屋里正睡得香,黄叫化正梦见自己在河里抓住一条大鲤鱼,突然仿佛天外一个奇怪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主人,你快醒来,老奴快撑不起这么大的家业了……主人啊,你快回来……”
只见黄叫化懵懵懂懂地起床,眼睛半睁半闭,出了院子,穿过小树林,爬上后山顶上,恰似有线牵着他一样,忠实的小花被开门声惊醒,跑过来用鼻子蹭蹭叫化的后脚跟,一声不响地跟在叫化后面上了山顶。
那个声音若有若无地响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叫化心里很着急,好像这跟自己关系很大,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但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一丁点也想不起来。
终于,他睁开了双眼,重瞳里放出一丝毫光,射向满是繁星的苍穹,可惜这丝光芒太过纤细,连微弱的星光也轻易掩盖了它的光华。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那个声音忽远忽近地游走,若流星从天际划过……黄叫化突然全身发抖,两眼瞬间发出一道极细极亮的白光,射向星空,白光一闪即逝,黄叫化大吼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醒,口吐白沫,小花吓得猛地跳起狂吠起来……
天色渐明,星光褪去,叫化醒来,已经睡在自家床上,一大群老人小孩围在床边,只听爷爷舒了一口气说:“好了好了,醒过来了!”
望着爷爷额头上的汗珠,叫化心生一股感动!“告诉爷爷,你怎么啦?一个人半夜跑到后山去?”一屋子人都静下来,想听黄叫化说说是怎么回事。黄叫化此时头仍然晕晕乎乎,嘟嘟囔囔也讲不清楚。
“八成是羊癲疯!”王婆婆很有把握地说,“你们没见发现他时,正口吐白沫吗?林庄小林子那老婆生个仔也是这病,都看了好多医生进了很好医院也不见好。哎,这些可怜的娃哦!”
马大爷说:“也不一定,你就知道!没听说羊癲疯会自己半夜跑到山上去的,依我看,这娃是不是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王婆婆眼睛一翻,就要跟马大爷干场合,那撸袖子的阵势似乎准备大吵三天三夜,众人忙劝开了。大家议论一回,有说去医院检查的,有说请仙娘婆来下阴,去地府查勘的,有说打电话让洪举玉容回来的,终不见分晓,也自散了。
中午,小叫化起床喝了一大碗白米稀饭,呆坐半晌,又能蹦能跳的像匹野马屋前屋后玩了。
电话打了,小叫化的父母工地上正忙,没法回来,在电话里问明了情况,让爷爷到县城帮小叫化买张火车票,说联系好了班主任赵老师,让叫化提前两周到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