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观音转手由宝币中取出一张散发寒气的白虎皮,对李点苍说道:“莽牯毒蛤的火毒非比寻常,这张玄冰虎王的皮毛你先带回去,可暂缓李蛮风体内的火毒灼神之痛。”
“这……”
看到李观音手中的白虎皮,李点苍略显一怔,他深知这虎皮的贵重,据说此物只有在匿于南海诸浮峰之间的冰峰上,才有机会打到,不过,他之所以发怔,并非全因此物的贵重,而是因为————
就只是暂缓蛮风体内的火毒灼神之痛?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李观音并未因为李点苍冲动里略带不知足的神态表现出任何不愉快,而是认真解释道:“这几日我还需收集一些特殊的材料,这样才能够炼制出药到毒除的解毒丹。”
“那为父就不与你客气了,蛮风的性命重要。”李点苍尴尬一笑,然后接过白虎皮,顿了顿,表情有所为难的继续道:“蛮风……被那莽牯毒蛤伤的是脸,望你准备解毒丹准备的快一些,为父在此先为蛮风谢过了。”
说罢,他竟对李观音抱手垂头,与求人姿态无二。
李观音赶紧扶住李点苍的手说道:“我会尽快准备好的,放心好了。”
“好好好,那为父先回离阳,你留步。”
当李观音的手碰到李点苍的手时,后者心肝一颤,脸上浮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李观音点了点头,旋即目送李点苍匆匆离开,待对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叹息的声音有些轻微。
亲父子的关系变得这样陌生,真不知该怪谁。
便在李观音一直沉默着,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的这时,苏渔矶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并且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李观音,你确定那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这话,李观音回头望了一眼苏渔矶,破天荒的苦笑道:“我也不确定。”
看到李观音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苏渔矶一愣,恍惚间竟有一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天知道这个男人在此时此刻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大概,不只是自己看出了一些端倪,觉得李点苍今天的表现尤为奇怪,作为李点苍的亲生儿子,李观音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吧,而且肯定会比自己更加强烈的放大这种感觉。
想到此处,苏渔矶狠狠摇了摇头,该死的,被这个混蛋用封神印禁锢了,居然还为他着想,真是犯贱!
接着,李观音没有继续在内堂停留,而是向陈鱼鱼的房间走去,打算从陈鱼鱼那里尽快得到一些炼制解毒丹的原材料。
而看到他向陈鱼鱼的房间走去,苏渔矶对此心生好奇,奇怪李观音去找陈鱼鱼到底做什么,于是在内堂的门口顿了半响之后,便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几乎同一时间,已走到悬壶堂门口的李点苍回头望了一眼悬壶堂的门楣,目光复杂,而这复杂的目光中,掺杂着少许悔恨。
在这里沉默了良久,李点苍喃喃的低声自语道:“老七,希望你不要责怪父亲,父亲也是被逼无奈!”
说罢,他跃上那匹被皇帝陛下钦赐的独角神驹,一起绝尘,向离阳城方向奔去。
……
来到陈鱼鱼的房门前,李观音敲了三声门,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听房里传来一阵因为白天悲伤过度而鼻音略重的声音:“小师弟,有什么事吗?”
“家妹被莽牯毒蛤的火毒波及,需要七十二为制丹药引,师弟一时无甚办法,来师姐这里求药。”
李观音口中的七十二,当下而言并非数字之意,而是一条蛊虫的名称,它是一条由七十二种至毒无比的蛊虫中脱颖而出的蛊虫,为蛊中蛊,其虫剧毒无比,却是莽牯毒蛤火毒的克星,亦是李观音需要炼制的解毒丹必备原材料之一。
旋即,李观音身前响起一阵“吱扭”声,房门忽被打开,不过,李观音朝里看去并未看到陈鱼鱼的身影,而是绕过了许多阻碍,才看到刚从床上起来,此时正系衣扣的陈鱼鱼。
而出现在李观音身前的开门之……物体,并非一阵风,而是一个人,只是她太矮,门被打开了,李观音却未直接看到她。
也许看到了,但无法直视她。
她姓汪,名蛮蛮,蛮横无理的汪蛮蛮,因为怕黑,怕赵一指的鬼魂会因为她之前的不孝而来找她,所以今夜选择跟陈鱼鱼睡,这时,她正光着小脚丫,掐着小蛮腰,仰着小俏脸,一派质疑的看着李观音。
“老三,大半夜你约我师姐出去,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汪蛮蛮下床开门时,陈鱼鱼对她轻轻说过一句话,今晚我要跟小师弟出去一趟,所以便有了她现在这句质问李观音的话。
“我不和你说话。”
李观音看了一眼汪蛮蛮,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自己什么时候约师姐出去了,只是来向她借七十二而已;然后,他继续将目光投向陈鱼鱼的床账,师姐系扣子的样子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