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风时不时地撩拨秦笑就是让她多一些人间的习惯,每天都紧绷绷地木着脸,累不累啊,看到她能够跟别的女生一样亦嗔亦笑,他就开心,人间尽管有那么多的丑恶和无奈,也有真挚和善良,既然身在滚滚红尘中,总要尽快融入红尘的好。
回到乌鲁木齐没有走高速公路,在高速公路上看不到风景,那上面只有速度的位移,单调、机械、千篇一律的护栏和标识,时间长了,会产生视觉疲劳,除非当真赶时间,否则秦北风绝对不会选择走高速。
从gps上看,前面就是安拉买镇,车需要从镇子里横穿而过,秦北风的车速不是很快,镇子里的房舍稀稀疏疏的,仿佛是乡下的村落,抬头看见一个面带杀气的青年闯进了一家小卖店,对这样的神色他很熟悉,经历过无数次拼杀的他,看到这样的眼光就知道是寻仇滋事的人,秦北风把车停下,想再观察一下,忽然从小卖店里冲出两个人,当先一个人正是刚刚进去的那个男青年,后面跟着一个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子,后面的人拉着前面面带杀气的人的手,嘴里说着什么,那是维族语言,秦北风听不明白,语言激烈,后面的人面带哀求。
前面男子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后面的男子的胸口开了一枪,秦北风大吃一惊,跳下车来,想过去看看,一辆货车疾驰而过,阻住了他的眼睛,等货车过去,开枪的男子已经跳上一辆停放在门前的皮卡,很快发动了车子,猛地打了一个转向,沿着街道远去,秦北风恨恨地回到车上,开始追赶,在光天化日之下开枪当街杀人,胆子真的很大、很嚣张,连神仙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普通人竟敢毫无顾忌,做得肆无忌惮,让人可忍孰不可忍。
从小卖店冲出一个身穿维族服装的中年女人,扑到倒地的男子身上嚎啕大哭,可能是他的家人听到声音追出来了。
秦北风调转路虎车头,原地加速,打死方向,车轮在地面上转了几圈,猛地弹射出去,几乎是直角调头,车后扬起一片黄沙,向皮卡追了过去。
秦北风的车速快,出了镇子不太远,就紧紧咬住前面的车尾,前面的皮卡很快发现了路虎的企图,马上加快了车速,秦北风邪恶地笑了笑,心想,如果追不上你,我就跳进黄河吧,咱可丢不起人,堂堂路虎追不上皮卡。
秦北风稳了稳心神,从左面加速,准备超车,在前面挡住皮卡的去路,开皮卡的青年车技很好,微微轻打方向盘,及时阻挡了路虎的去路,如果秦北风硬要冲上去,前面的皮卡固然挡不住路虎,两车有可能会在马路上翻滚,造成车毁人亡的后果。秦北风显然不想在不了解这件事情真相之前,再次发生意外的伤亡,两车相距不到一米的空隙下,路虎稍稍减速,顿时拉开两辆飞速前进的车子的距离。
秦北风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咒骂了一句粗话,继续调整方向,从前车的右面超过,开皮卡的青年从倒车镜里发现了路虎的踪迹,他的车横侧过来,又把路虎阻挡住了,三番五次之后,秦北风冷冷笑了笑,皮卡车的司机显然有狗急跳墙的冲动,他不怕死,大概想到被抓住之后自己的下场一定比车祸的后果要严重,是以才拼命奔逃,他是瓦砾,秦北风是瓷器,跟他不值得拼命。
秦笑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护手,防止忽左忽右的车子惯性把身体甩出去,眼睛炯炯放电,秦北风百忙之中瞥了她一眼,心想,暴力女啊暴力女,看到暴力,心里就开始兴奋了。总算秦笑习惯了沉默,没有张嘴指点秦北风如何超越前车,如果换做是费红在,结果一定是叽叽喳喳地让秦北风加速减速左拐右拐,当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皮卡见甩不脱路虎,把车开上了一条窄路,让路虎不再有超车的机会,秦北风发现了对手的狡猾,他邪恶地笑了笑,索性失离大路,在路旁的沙地上追赶,打开双驱,路虎的速度丝毫不减,很快抢在皮卡车的前面,男青年吓了一跳,敢情路虎车的司机毕自己还要疯狂啊,拿好车跟破车赛跑,只有最无耻的人才能干出这一切,男青年忿忿不平,这是欺负人啊,大家都回去,开一样的车,试试谁的技术好?不带这么玩的啊,他打开车窗,对秦北风大声喊道:“你回去,拿皮卡来,咱们重新开始,看看谁开车的技术高。”说完,从车窗里伸出左手的食指,做了一个世界通用的侮辱性手势。
秦北风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心想,你当我们都是闲着没事玩儿,在过家家呢,你开枪杀人难道比赛跑这件事还无聊吗?真是一个比翟伯仁还要冷血的人,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简直是对死者的侮辱对生者的蔑视。
路虎车很快超过皮卡,远远在前方截住皮卡的去路,秦北风把车横在路上,看着依旧拖着滚滚黄沙疾驰而来的皮卡,冷冷地笑了,眼睛里满是邪恶的嘲讽,心想,这一次,让你插翅难飞。
不料,皮卡的司机的确了得,发现了秦北风的意图之后,猛地搂上手刹车,车子被紧急制动之后,原地来了一个乌龙摆尾,车子掉转了一个方向,向来路驶去,秦北风大怒,煮熟了的鸭子会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