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子离开,太子妃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以前的时候,她每日里都盼望着太子来看她,哪怕只能来一小会儿,她也会心花怒放。可是最近,她却十分害怕太子会出现在她面前,因为太子只要一来,她身上就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太子妃实在是被打怕了。
当晚,苏熙芸便在苏老太太的床前打了地铺。那张苏黛云写给她的信一直被她塞在胸前的衣襟内,不曾打开过。
好在,苏老太太百日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喝的药里面又有安神作用,这一晚她睡的相当沉,并没有怎么折腾苏熙芸,只在天微微亮的时候起过一次夜,之后,她便再也睡不着了,苏熙芸只好爬起来坐在床边陪着她说说话儿。
“熙芸啊,祖母昨日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记清楚了没有?”
听了苏老太太的话,苏熙芸恭敬答道:“祖母,您昨儿交代孙女,以后出去绝不与五妹妹同行,孙女记着呢!”
苏老太太听了,脸上便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你能记着,祖母很是欣慰。”说着,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的愤恨起来:“戚淑芬那个贱女人,居然敢将我害成了这个样子!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熙芸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中却觉得有些讽刺,昨日的事情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苏老太太自己先动手推的人家,然后戚老太太才因为愤怒而推的苏老太太,她自己点背,刚好撞在了椅子尖上,这才弄的头破血流,关人家什么事情?
这就叫害人不成反害己吧?苏熙芸幸灾乐祸的在心中想到。
这边苏老太太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唠叨着:“熙芸啊,等会儿天亮了,你吃了早膳就不要陪我这个老婆子了,赶紧进宫去向皇后娘娘谢恩去吧!”
苏熙芸连忙应了一声是。
苏老太太又接着道:“若是娘娘问起祖母为何会受伤,熙芸,你就隐晦的说一点啊?”
“祖母,家丑不可外扬。”苏熙芸淡淡道:“这件事情不宜让娘娘知道,祖母,孙女告诉她您只是身子不适可好?”
苏老太太勃然大怒道:“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娘娘?你不就怕娘娘对你生厌么!”
苏熙芸神色不变:“娘娘对孙女生厌那可是小事情,可以忽略不计,但娘娘本来就对承安伯府积怨已久,这件事情祖母您可知晓?”
苏老太太闻言立刻大吃一惊:“什么?积怨已久?这话是从何说起?”
苏熙芸眉毛一挑,道:“祖母,您不知道吗?太子殿下曾经三番五次的去求娘娘,想要立我大姐为侧妃,可娘娘一打听,我大姐曾经嫁过人,而且还被休弃过,私奔过,您说这样的女子,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同意太子立她为侧妃吗?”
苏老太太闻言,顿时目瞪口呆起来,好半响才道:“娘娘,就是因为这个而对伯府积怨已久?”
苏熙芸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道:“是的,娘娘认定咱们承安伯府家风不正,当初皇上下旨为我与荣王殿下赐婚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曾经百般不愿,还是荣王殿下说了许多好话才让她同意的,之后,娘娘召我进宫,本意是为难,但幸亏孙女机灵,这才化解了娘娘对我的偏见。此时此刻,咱们伯府若再传出什么丑闻来,娘娘就会再一次怀疑起伯府的家风不正啊!”
听了苏熙芸这番话,苏老太太久久都不能言语。
苏熙芸也不打搅她,就等着她慢慢想通。
一直过了很久,苏老太太才一脸凝重的道:“好吧,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苏熙芸点头应了。
苏老太太叹息一口气,摆摆手道:“好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就进宫去吧!祖母这边不需要你来伺候了。”
苏熙芸忙站起身来,朝着苏老太太恭敬的请了个安,这才慢慢退了下去。
她走后,苏老太太坐在床上,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失望之色来,如今的伯府,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花好月圆,可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岌岌可危。如今的她们,必须要步步谨慎,不然荣华富贵得不到,还有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不保!
这是苏老太太从苏熙芸刚才的话里所领悟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