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李玉山整整衣衫,大摇大摆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身后的门无风自关,将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全部关在了门内。周仁的身影从不显眼的地方走了出来,他凑上去双眼发亮的望着李玉山道:“少主,什么时候准备喜酒?”
李玉山往身后的屋子瞧了一眼,这才懒洋洋的望向周仁:“就这种货色还要准备喜宴?你是脑子被门给挤了吗?”
周仁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他喃喃道:“少主,那她……”
“让她留在我身边做个妾已经是抬举她了!”说完这句话,李玉山大步的向外走去。
他李玉山的妻子,这辈子除了苏熙芸,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白家,碧荷轩。
自从那日刘姨娘与白蕊琪的阴谋被揭穿了之后,这母女俩顿时便收敛了许多。苏倩云难得的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这一天,她照例去白老夫人的院子里给她请安,却难得的瞧见了白大夫人。
白大夫人作为一家之主,平日里掌管中馈,总是忙的脚不沾地,每日里总是匆匆请个安就离去,苏倩云去请安,总是难得碰上她,今日倒真是奇怪。
当然,更奇怪的是,白大老爷今日也在。
“爹,娘。”苏倩云掩下心中的惊讶,上前一一向他俩请了安,然后安静的站在了旁边。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曾听到屋子内有说话声,很显然,她们刚刚在谈论什么,她还是站在一旁听着就好。
果然,白大夫人笑盈盈的望向白老夫人道:“老太太,那严丞相在朝中影响颇大,门生遍布,虽然那大公子在智力上有些问题,但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咱们蕊琪耳朵聋了,与那白大公子倒也般配。昨日里严家派了媒婆上门提亲,媳妇不敢应承下来,所以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苏倩云一听,顿时震惊起来,那严丞相的大孙子可是个智障,白大夫人竟然要把白蕊琪嫁给他?这,这也太惊悚了吧?
就在苏倩云诧异的当口,坐在上首的白老夫人便冷哼一声道:“严家派人来提亲?他们那可是个傻子!我们蕊琪耳朵虽然聋了一只,但又不是治不好,怎么就能嫁给他呢?这不是害了蕊琪吗?我不同意!”
“娘,这京城里有名的太医,大夫,可都请遍了!哪一个不是看了蕊琪就摇头? ”白带夫人淡淡道:“要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还能拖到先在?蕊琪现在这样,一辈子都难嫁出去了,如今严家好容易上门来提亲,您怎能不同意?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最后一句,颇带了些深意。
白老太太神情一变,但却仍旧没有松口,只紧紧盯住了白大夫人诧异道:“这蕊琪可从小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将她嫁给那样的傻子,你心中就不难受?”
白大夫人的神情颇为冷淡:“这又有什么好难受的?蕊琪能够嫁人,不用守寡一辈子,我心中高兴之至!”
苏倩云在旁边瞧着,也有些吃惊,那日白瑞峰把白大夫人的话向她和盘托出,当时她就知道,大夫人对白蕊琪的那份亲情恐怕从此就会消失殆尽。可是事到如今,亲眼看着百大夫人对曾经那么宠爱的白蕊琪如此冷血无情,苏倩云心中还是吃惊的。
白大老爷在一旁听着自己母亲与妻子一来一往的唇枪舌战,眉头紧锁,却是不置一词。
白老夫人说不过自己儿媳妇,顿时便将苗头对准了儿子:“你瞧瞧,你媳妇讲的这是什么话!蕊琪怎能嫁给一个傻子?总之我不会同意!”
“娘,慧娴她说的不无道理。”白大老爷终于开口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白老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蕊琪不过是一个庶女,如今耳朵又聋了,这的确是很难嫁出去,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低嫁了,那会让旁人耻笑的,严家,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白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白大老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久,她才猛然将脸转向白大夫人:严家是怎么知道蕊琪耳朵不治,上门提亲的?是不是你放出了风声?”
听了白老夫人的质问,白大夫人脸上却一派平静:“娘,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为蕊琪找遍了全京城的大夫,总不能用银子把每一个人的口都封住吧?”言下之意,就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人多了去了。
白老夫人一听,顿时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言来,她的脸上出现一种颓败之色,慢慢开口道:“这件事情容我想一想。”
白大夫人也不逼迫她,只淡淡道:“娘,刘姨娘的哮喘又犯了,每夜里不停的咳,她住的院子离着瑞峰的书房又近,打搅的瑞峰根本就不能安心处理公务,我来跟您说一声,让她搬到柳轩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