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顿了顿,当即应道:“是,娘娘。”
不一会儿,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便送到了太子妃手边,她头也不回的问道:“云侧妃去宫宴上了吗?”
“回主子话,还没。”那宫人回答道:“想来云侧妃身怀有孕,出门收拾的东西很多。”
“也是,她五个月的身孕了。”余氏波澜不惊的说出了这一句话,鲜红如花瓣一样的嘴唇慢慢变弯,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来……
一个时辰之后,当余氏得到苏黛云已经到达宫宴之上的时候,她才缓缓起身,最后一次在铜镜里瞧了一眼自己这一身由上等锦纱所裁剪的衣裳,在面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低声开口道:“好了,咱们也去罢!”
“是!娘娘!”身边的宫人应着,忙上前来搀扶这了余氏的胳膊。
她们到达宫宴上的时候,众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乌压压的围拢了很多的人,但是高台之上,属于皇上与皇后的位子,却还是空无一人,太后到是到了,坐在高台最中央,手中牵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这孩子差不多两岁的年纪,粉团儿一般的面孔上长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说话柔声细气的,站在太后身边乖巧的很。
太后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左右。
余氏的目光落在那小孩子身上,顿时凭空增添了几丝冰冷。
这是苏黛云的孩子,都已经这样大了,可是,她的孩子却还遥遥无期!这一切,都怨苏黛云这个女人!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失去腹中孩儿?一想到这里,余氏心中眼底,便有止不住的恨意波涛汹涌一样的流淌了出来!
可她却没有想过,当初要不是她借着苏黛云回承安伯府的时候伺机陷害,这一切又怎么能发生呢?
苏黛云坐在不远处太子嫔妃所坐的那一桌,余氏眼底的恨意她尽收眼底,可这时候,她眼中却也有了几分冷意。
忍让是有限度的,余氏与石侧妃一次又一次的设计陷害,苏黛云并不是个木头美人儿,她也有思想,也有怨恨,这后宫之中就是你来我往,拼死厮杀,既然如此,她为何要忍?
“参见太子妃!”余氏前来,包括苏黛云等人都站起身来给她请安,余氏摆摆手,淡淡道了一句:“都起来吧!”便转身去高台上向太后请安去了:“孙媳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正拿着一串葡萄逗弄小胤卿,听了这话当即头也不回道:“太子妃来了?快去底下坐着罢!一会儿就该开宴了。”
余氏遭受了这番冷遇,心中更加生气起来,但在太后面前,尤其是底下还有那么多人在场的局面里,她不能,也不敢发火,只能怏怏不快的应了声是,然后退下去在东宫席位这边最上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余氏坐下了之后没一会儿,一身明黄服饰的太子便大步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照例先去给太后请了安,还附身笑嘻嘻的在小胤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转身径直往苏黛云这边而来,至于东宫里其他女人,他却是瞧也不瞧一眼。
东宫其他女人恨的暗中咬碎了一口银牙,然而今日来赴宴的朝中贵妇们与大臣们,却不由自主的都在心中暗暗思忖,对于苏黛云这个太子侧妃,他们如今早就已经从过去的鄙夷到如今的重视了。
毕竟,苏黛云身后拥有荣王府与静安侯府这两大势力,她自己更是孕育了太子如今唯一的嫡子,还是太后最为重视的孩子。这身份能简单吗?
苏黛云这个女人,离飞黄腾达不远了。
这是朝臣们心中由来已久的想法,自从那时候余氏的孩子小产之时起。
今日余太傅也出席了今日的宴会,但太傅夫人却因为半年之前在御花园内大骂安国候夫人而被皇后禁足半年,如今安国候夫人早已经去世,但甄氏的禁足令却没有解开。因此这一日,来赴宴的人只有余太傅与余家的长子一大家子。
如今余太傅坐在男宾席上,听着那边女眷席上传来的议论声,他的脸色很是阴沉。对于云侧妃的日渐壮大,已经欺压到女儿一事,他心中很是气愤,但他对此却无能为力,他只不过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头子而已,如何能够左右年轻气盛的太子?
况且如今,就连皇上皇后也不站在他们余家这一边了,余太傅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阵黯然……
“殿下,您去太子妃身边坐着罢!坐臣妾这儿不合规矩。”苏黛云轻声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太子开口劝道。
太子扭头看了看四周眼巴巴的望着他的各色美人儿,当即微微一笑,将屁股牢牢在椅子上坐稳了道:“你真的要我过去?”
苏黛云闻言,当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的,殿下,你快过去吧!等下皇上与娘娘就该要来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般,殿门口有太监尖着嗓子叫道:“皇上驾到——”
太子听了这话,当即站起身来,大踏步的走到余氏身边站定,跪下向款款走入大殿的皇上,皇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