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芳的眼眶微红,是被皓远的话给气的,亦是被突然闪现的回忆给刺痛。
她一直知道,他还只有四五岁的时候,她刻意地亲近儿子,带他去游乐场,他所表现的也就是软软的笑,和一般孩子实现愿望时对母亲露出的笑完全不同。他的眼神里总是藏着一抹忧伤的怨恨,她那时候忙得天翻地覆,忽略了孩子的内心世界,从而造成江皓远的心结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解不开了。
闲言碎语她听了不少,她不以为意,然而,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三人成虎,流言到了最后就变成了内心深处的认定。
即便孩子长成独当一面的人物,谁又能剖开他内心深处去探究那份认定是否瓦解了呢?
江皓远原本沉敛的黑眸登时有了暗沉的波动,菲薄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锋利骇然,“是非公正自有天定,我一凡人又能做什么呢?你问心无愧,我又哪敢说一句您的不是呢?”
“皓远,不管你怎么想,你父亲的死的确是意外。”万分芳一字一字,坚定无比地说。
“哦?”江皓远挑眉,不置可否,“父亲,您听到了吗?您的死纯属意外,以后不要托梦于我述冤了,免得我诬陷好人。”
“皓远!”万分芳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嘴唇失了血色,忍不住地颤抖。
“你在害怕什么?”江皓远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变换的神色,眸底掠过一抹雪亮的精光,如一把利剑,悬在了心头。
“皓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万分芳说到此,尾音不似之前的坦荡,竟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我相信的,只有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