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个字眼进入到赫连辰萧的耳中,分外的刺耳。是啊,从现在开始,江楚吟便是他的皇妹,虽然她大一些,但从身份来说,称他为皇兄并不为过。颓然地,赫连辰萧心里有样东西好像破碎。原本与江楚吟的亲密,瞬间便被这兄妹二字划出一道深深不逾越的鸿沟。
“皇兄……”慕容景岩也微微一愣,回念一想,也对,她已经是赫连成的义女,名义上已经是兄妹,他也不必同两上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人嫉妒心大起。再加上,他心里一直想念的人站在面前向他陪理陪不是,也便不再追究,“谅解,当然谅解。”他看着江楚吟被面纱挡住的脸,伸出手将面纱揭开,再次看到那张夜夜出现在梦里的脸。
如果是在以前,有人像这样揭开只能由他才可以揭开的面纱,赫连辰萧是绝然不会让那人活下去的。可现在,慕容景岩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众位大臣的眼前,对江楚吟作了揭开面纱这种暧昧的动作,自己却只能以一个皇兄的身份在一旁看着。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女人做了别人的妻子。自己却无能为力。
“皇兄快回去就坐吧,看您,您的这个样子,让父皇担心了。”江楚吟后退一步,避开慕容景岩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的挑逗,转而提醒赫连辰萧,是该回去了,不要还这样,让人担心。
赫连辰萧望望江楚吟,忍住心中的愤火,退回到座位上。董书敖向江楚吟投以感激的目光,他很感激江楚吟能够顾大局,将赫连辰萧的怒火按下。
江楚吟的脚很痛,刚刚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赫连辰萧的身上,以致于最后一个动作没有注意踩到了群摆,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而引发了两位王子争相上前,险些引放一场动荡。
此刻她只得强忍着脚上的伤痛,走回到赫连成的身边。赫连成也看出,赫连辰萧对江楚吟的感情并不一般,对于这个决定,他刚刚细细地回味了一番,突然惊觉,他中了赫连谨的计,此时的赫连谨也正看向高高在上赫连成。
原本合乐的宴会,被这两个王子对江楚吟的争夺搞得不欢而散。
就在大家正要悻悻地散去回府的时候,一个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从外面传来。
全部大臣都打起了精神,看着灰尘满衣的小战士,听他带来正在夏侯封地上作战的消息。
赫连成也向前倾着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卒:“快说,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起禀皇上,”士卒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高举过头,益全海马上送皇上身边快步走下去,接过士卒手中的信,递到皇上手中。“长腾将军已将夏侯封地的所有叛臣全部剿灭,请皇上和各位王子们放心,夏侯常口中的通敌已经找到,正是卑职递上之信,长腾将军由于要与军队将士共同撤离,还有些后续没有处理完,就要卑职先行以八百里加急,将这证据送进都城。”
赫连成接过益全海手中的信,上面的字迹他一眼便认出,是赫连辰萧的字体,便不动声色,再看看赫连辰萧,也是泰然处之的样子,想必一定是早就已经想好对策,便说:“你下去吧。”
送信的士卒谢了恩,便退了出去。
“众位大臣们,今天也已经很晚了,都请各自回府吧。”益全海看着赫连成将信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并不好看。而众大臣也都猜疑不断,便要各大臣回去。
“谢皇上。”董书敖见状,马上起身,谢过。其他大臣也都纷纷起身行礼离开了大殿。
“辰萧,谨,少卿,你们留一下。”赫连成叫住了他的几个儿子。“楚吟,你先退下,回宫里你的寝宫里休息去吧。”
江楚吟见状,知道赫连成要处理他的家务事,少不了有人会遭殃,便起身谢过,低着头离开了,其间再也没看过赫连辰萧一眼。
赫连谨看着赫连成手中的信,知道这便是夏侯常口中赫连辰萧通敌的罪证了,他的心里一阵狂喜,赫连辰萧你终于有这一天。但表面上却还装做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们都看到我手中的信件了?”赫连成将手里的信,在众人的眼前晃了晃。接着递到益全海的手里:“这就是夏侯常口中的罪证,你念给他们听听。”
益全海接过信,说了声:“是,”便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夏侯兄,你好,近来身体可好,弟赫连辰萧在都城诚心邀请你能到都城里作客……”
赫连谨报着看好戏的心态,他要看到赫连辰萧如何向他们的父皇解释这封信里的内容。他收到可靠消息,夏侯常就是看了这封信后,才想念江楚吟的话,在赫连成派去巡查之前做好了准备,使得巡查无功而返。一会儿一定会有赫连辰萧的嘱咐之言。
可是赫连谨盼望出现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封信件,从头到尾都只是聊了些注意身体,要多保重之类无关痛痒的话。便结事了。
“没了?”赫连谨在益全海念完重新折好信纸后,脱而出,问道。
“没了。”益全海肯定地说着。
“谨儿,你认为这信里还会有什么?”赫连成阴冷地看着一脸失望的赫连谨。“把夏侯常带进来。”
不多时,夏侯常被两个狱卒抬了上来。他依然是那般超然洒脱。见了赫连成也不再跪拜,他知道从他到了都城的那一天起,他便是一个死人了,他也并不希望赫连谨能救他出去,他只想在他死之前,将害他到如此地步的赫连辰萧一同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