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都有些沮丧。
哎呀,是不是每个小女孩的心思都跟她一样复杂呢?
这日,阿染从小厨房回来拎着一小篮子甜瓜,在走廊中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事儿,忽的听到一声“笃”!
似乎是箭靶钉入靶心的声响!此时已经靠近黄昏,四空苑的人不是饭堂就该在四空书院晚读,或者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怎么还会有人在骑射园射箭呢?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扒开丛林,一下子就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
阿染不由自主瑟缩一下,摸着自己的胸口忙躲了起来,似乎对方也根本没有发现她,这才大胆地再次扒开那一丛草堆。
那个一身月白色骑装的少年,长发梳起,墨色如夜,左手持着缰绳,右手拿着弯弓,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优雅。
抬手拉弓,潇洒地一摆手,弹无虚发,立中靶心。
是萧阅在一个人射箭。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氛围,此时四处无人,唯有略带凄苦的鸦鸣。少年的姿势浸透了朝气,英姿勃发。双臂露出,上面写满了力量,拉弓的时候,力道迸发,仅仅几下的功夫便武艺的精髓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一定是天天都在练习武艺的。
这就是萧阅,她的救命恩人。
说起来,阿染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了?可是,她又怎么能经常见到他呢?萧阅是沧雪城少主,住在高高在上的无双台里,不经常见外人,似乎他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干。
他长高了,也长得结实了,不再是一年前那个文弱的少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些竟然发生了,在她的映像里面,少城主萧阅也会成为一位翩翩佳公子的吧……
阿染看着他一怔。才后知后觉小哥哥真的长大了,他已经十三岁了。
她也不知道在那里看着萧阅射箭看了多久,只是呆呆地一边看着,一边胡思乱想,等到天色黑了,她才觉得麻了手脚。
少年似乎不知疲惫。
阿染想着,他一定是在为三日之后的比试做准备,他那么辛苦,即使她离得远了,也能看出他擦汗的苦闷与烦躁。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的一小篮子甜瓜,微微地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个在夕阳余晖下奋斗不息的少年。
萧阅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从小的时候开始,父亲萧展对他便不是那种过高期望的态度,与旁人不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不会引导萧阅去做任何事情。
如果不是他的那几个伯伯叔叔,萧阅不会有今天,就像任何一样东西,萧阅都必须自己学,自己精益求精。
即便他做得如何好,那个人也不会夸奖他一句话。
十二岁的时候,就把庶务丢给自己,一个人跑到天山去住了半年,真不知道是对他的信任好,还是对他来说,沧雪城根本就是个负累。这让萧阅哭笑不得。
甚至他曾经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这不过是稚气的话,而当他说出口,便被那人打了一个耳光。
那天,他在母亲的灵位前跪了一天一夜。
想到这里,萧阅再一次拉满了弓。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的机会来了,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机会。诚然,其他的人的想法都不重要,他只想要那个人看他一眼。那个被他叫做“父亲”的人。
他眯着眼睛,瞄准靶心,似乎势在必得一般放了手,突地,身后发出来声响来,萧阅便是一惊。他分心了,这一箭果真擦过了靶子,竟然脱靶了!
他懊恼自己的匆忙与慌张,暗道自己的定力不够强,只因为一些小事儿就分神了。
等到他回去去找那罪魁祸首,却发现后面根本没有人,所以,是猫吗?哪里来的猫?萧阅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是,地上却有一个篮子,和篮子里面十分新鲜、已经切好了的甜瓜。
而做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暗自庆幸自己跑得够快。回到空蓝苑的时候,一下子窜进了被窝里面。
只是蹬掉了鞋子,不脱衣的裹着床上的被子自顾自地打起滚儿来了。刚才放下篮子得那一刻,差一点儿就被发现了,她真是吓死了!阿染双手捂着脸,觉得有些脸热。
她为什么会觉得看萧阅射箭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就像心里都在冒泡泡一样呢?
阿染躲在被子里面傻呵呵地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