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日,叶子就窝在屋内,埋藏自己,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哭不笑,没有半点表情。
躲在黑暗中,她的脑海中是一片混沌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漫步在灰白一团的空间中,找不到出路,也见不到旁人,更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之下,晃晃荡荡、晕晕乎乎。
这样的叶子,吓坏了几只。
而涿鹿村的一众村民在叶子当日四处寻找噬渊,之后又再没见两人影子,便开始察觉到有所不妥,还好奇地去了那山脚下的小屋中探寻,只是在见到两只硕大的大小乖对着他们龇牙咧嘴后,便望而却步了。
于是,很快村内便扬起各种流言纷纷,只是这些,叶子并不知道,也没心思去知道。
此时的叶子,只觉得是满心的懊恼,和那种得知是自作多情后的折辱感,将自己埋藏起来,就成了他唯一可以救赎的方式。虽然,她心中也明白,消极躲避并不是办法。
不过好在,如此持续了几日后,叶子沉如雕塑的身体开始有了些许动作。
“我不能就暗自躲着自怨自艾,我要去问清楚,我要求个明白,不管有多残酷,我都要亲耳听他亲口说……还有剑心,也不能就这样让它流落在外……”叶子喃喃自语,空洞的眸子逐渐凝聚起微光,最后一片坚韧。
再次打开门,回到日光下,叶子闭上眼,抬手遮挡那刺目的阳光。
“我们准备一下,过会就离开这。”叶子静立于院中,长呼几口气,后轻起唇,淡淡开口。
过度焦心的几只一时没反应过来叶子的意思,愣愣地看着叶子,久久不语,面色神态目光中,满是尚未回神的迷茫。
半晌之后,还是毕妍先清醒,诧异地看向叶子,后小心问道,“我们准备去哪?”
“去找噬渊。”叶子不带半点犹疑,轻声回道,却满满的坚决。
一听这话,众只心口一沉,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放不下么?!
可是既然人都走了,做什么还要去追,去找?那又有什么意思?况且,他是魔,是魔皇,跟你真是两个世界的,为什么一定不肯放弃,还要强求呢?!
一众心底一顿吐槽,但他们却都不敢亲口说出。谁敢在这个时候去戳叶子的痛处,不说他们会不忍心,就是忍心,他们也没那么个胆子,到时痛得可就是他们了!
这时,就不得不感叹下叶子果然淫威沉。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问清楚,”叶子放下抬着的手,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凌厉,“若他当真如此,那……”
话语为完全说出口,但其中的意思却已不言而喻,一众只在旁听到此时,被其语声中携带的肃杀之意以及浓厚威压震得不由浑身一紧,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在那瞬间,几只看到了从未见到过得叶子,那股陌生感,仿若她,根本不是她。
就是叶子自己也未发现这点改变,那瞬间爆裂出的杀意,来得竟是如此流畅,没有半点不适。
离开涿鹿村时,叶子一众并未与众村民告别,更没有穿过村子,而是选择进了山,后绕出去的。只是在离开之时,她不忘与肥鸟、毕妍一同为整座涿鹿村布下个防护罩,以防外魔入侵。
从涿鹿村离开,进入村外,那仿佛就是从童话中进如人间惨剧。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焦肉味让一众倍觉恶心,不过半旬多不见,外面的坏境显然又恶劣了几分。
踏在这片黑红的土地上,叶子恍然觉得自己是踏着一具具无辜的尸体,双脚都沾满血腥。虽然这些并不是她所作所为,但,叶子却是被自责围绕,若是自己能早些下手,那今日的一切,或许都可避免!
可就是因着心底那抹可笑的****,被冲昏头脑,才造成如今一切。自己所谓的坚持,换来的却是可笑的背叛,不,连背叛都算不上,只是欺骗、利用而已!
只要一想到这,叶子便控制不住溢满胸腔的愤怒。
眼见着叶子的情绪有崩溃的边缘,肥鸟冲着他扑打双翅,张开尖喙,“啾~~”一声清鸣冲破天际。叶子浑身一颤,近乎疯狂的眼眸逐渐迷茫,最后清明。
“叶子,你没事吧?”毕妍凑近,双手搀着叶子的胳膊,关心问道。
“……没事~~”叶子微弯起嘴角,如无其事回道,“我们走吧。”
说着,率先大步走开。留下几只相互对了几个眼色,后忙追上。
如此一路,几只一直处于胆战心惊中,因为他们发现,叶子真的变了。尽管她尽力维持着若无其事,尽力让自己像从前一样,但那仅是假象。她总会不时地情绪失控,莫名地暴怒,总是需要肥鸟一次次用鸣叫来唤回她的理智。
除此外,她变得极为暴力,尤其是遇到魔族的时候,那种浑身溢满的嗜血欲望,那股狠戾的气息,那残暴的手段,都让几只心惊。
之前,遇到魔群,叶子从来都是坐在旁观,由他们出手,而今,遇到魔群,最先冲上去的就是她,甚至都不再让几只插手。
先是以雷霆之势,将众魔灭杀得所剩无几,而后便用神识将它们控制,再者就是一点点折磨,在他们承受剧烈苦痛,生不如死,不剩几口气息后,才将其毁灭。
于是,传遍千里的惨叫声如浩瀚江水,波涛连绵,而原先还有些听到呼救的魔群前来相救,但最后,经过一次次有来无返后,众魔只要一听到惨叫,便望风而逃。
就是痛恨魔族的几只,在全程亲眼观看这流程后,也不由哆嗦不止。
“你们说,老大,是不是,也疯魔了?”黑锅颤微着声,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