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夫说罢又沉吟了下,捋了捋胡子道:“不过嘛……等下老夫开个方子,吃了一帖后,希望今晚就能把烧退下去,不然的话恐怕会引起其他的症状,到时就不好了。”
谢夫子听了后大致放了心,这位老大夫的医术是名声在外的,士林本就有种说法:不成良相,便为良医。
罗老大夫也是读书人,只是他志不在仕途,于是乎成的便是良医了。现在既然罗老大夫说是无大碍,大致就是无大碍了,只是晚上雪宜这里需要注意一下了。
谢大夫朝罗老大夫行了一个文士礼,说了声:“有劳了。”
然后领着他来到正厅,再等到写下了药方,便把罗老大夫往卧房里带,罗老大夫行医几十年,且素是相识,就不用有那么多讲究,谢夫子直接就把他引到到卧房里间去,给自家娘子看诊了。
谢湘房里,夏雪宜可怜兮兮的在谢湘的小床上躺着,被子就搭了他肚子上一块。
初春南方三月,还微微带着料峭春寒的天气里,他的头上却还出着汗,汗如雨下。谢湘看他在昏迷中还在嘴里喃喃着娘亲爹爹、姐姐哥哥。便隐隐的对他有些同情。
但想了想,谢湘又收回了同情,毕竟这种情绪,对待一个可能要和自己长久住在一起的人表露,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着夏雪宜烧的满脸通红,他倒是听说过用酒擦身能退烧。可是第一苦于手边没酒,有也是被爹藏的好好的。
第二是他并不确定那种方法有没有效,那个很有本事的大夫都没说这个办法,万一他弄巧成拙就完了。而且自己实在太小了,连提议都没法做……
谢湘最后还是采用了最古老,也是最直接的降温办法:用凉的湿毛巾来。
谢湘艰难的去打了一小盆凉水,再找到了家里没用过的一条毛巾。就那么守在夏雪宜的身边,把毛巾打湿后叠起来放在他头上,然后隔会把毛巾放凉水里拧一把换一下,隔会再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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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雪宜逐渐安定的睡去,小小的谢湘竟然吓死人的、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
之前每天一天的早上,谢湘都会神情严肃的托着下巴坐在门前小板凳上,沐浴着传说中的从前的金灿灿冉冉升起的朝阳,看着屋前随风簌簌作响的竹林,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的思考一个对于他来说,千古难解的问题。
为啥呢,为啥爷不过就是,就是是户外活动了一次,人高马大的身体怎么就瞬间缩水了不说,还顺带验证了爱因斯坦的伟(keng)大(die)定义呢……啧,那攀岩的绳子,断了后下坠的速度是挺快的……竟然时光都倒流了五六百年……
……
就在谢湘继续这个他研究了三个月都没明白的问题;并下意识尝试着摆了个思考者的姿势时候:“大宝,大宝,别玩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忽然传来,“你爹快回来了,让你描的大字都描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