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千钧一发啊,眼瞧着那火就要过来了,我一个懒驴打滚,就往门外一闪,那火就贴着我的脸颊冲了过来。眼见前头一个男的没躲过,大叫着被火卷进去,不到三秒钟就成了焦炭。”
老杨听得险就问:“那你怎么出来的?”
“哎,多亏我手脚麻利,我就从窗口跳下来了,”老牛头比划说,“我一屁股就坐在下面一楼的雨棚上,一弹就掉在一辆车顶,赶紧的站稳了就跑。可惜了那里面的技师,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白家纯指着报纸说:“只说煤气管道出事,也没说死人啊。老牛头是你在吹牛吧?”
“哪里?白科,你不知道那富贵城是日本人开的地方,不定还有涉外问题,这报纸哪里敢随便登的,都瞒着了。我和你们说,那里面被烧死的那个人,也是个外国人,好像是土库曼斯坦的。”老牛头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家都听得一愣愣地,老杨就问:“你要说是美国人我还信,土库曼斯坦的你都能认出来?”
“以前咱们学校不是有三五个那里的留学生吗?还有,那人被带过我包厢里,我听到外头的人说是那里来的,真的,”老牛头喊道,“我骗你们做什么?我这手还伤了呢,就是跳下来的时候砸伤的。”
小齐这时跑过来说:“老牛头,你就吹吧,我表哥在那里做保安,说是他们老板得罪了黑道大哥被打了。根本就没什么烧死人的事,还什么土库曼斯坦呢。”
“你表哥叫什么?”老牛头胀红脸说,“我骗你们有钱吗?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你们要不信就去富贵城问一问,要有一句假话,让我明天就从楼上摔下去。”
小齐哼着说不信,老杨白家纯他们也拿不准。
这老牛头平常说话都很诚实的,能壮着胆去一趟富贵城就不错了,还赶上这种事,那还能说谎吗?
“都散了吧,有活的干活去。”白家纯说道。
老牛头就挤过去跟老杨凑着说:“那发票的事弄好了吗?”
“不说是宋哥去找人吗?我这边准备好了钱。”老杨横他眼说,“你没说出去吧?那谭振宁又给白科打了电话,说是多半就是我拿走的,弄得我现在心虚着呢。”
“我没说出去,我又不是没那个脑子,说出去做什么?有好处吗?”老牛头瞪眼说。
“那就成……”老杨说着看宋煜进来,就说,“宋哥,咱说个事。”
“你说发票的事,我给忘了,得,你把钱给我,我这就去找人帮你顶缸。”宋煜接过钱说。
“太谢谢宋哥了,等富贵城再开张,我就请宋哥,还有老牛头,咱仨一块去,都双起来。”老杨很会做人地说。
“这富贵城煤气管通爆炸,少说也有几个月才能弄好吧?”老牛头不满道,“不如换个地方,等这发票的事结了,咱们就过去那里玩。”
老杨皱眉说:“那你说个地方。”
“销金窝……”
老牛头才眨眼说出口,老杨就笑了:“你给那地方都知道,你也不是个老实人啊。”
“那地方倒也不算难找,”老牛头也一脸坏笑,“我以前就听个工友说过,那里可真是外面瞧不出来,只有进去才知道好的地方啊。”
“那是,要不然也不叫销金窝了,”老杨笑说,“得,既然你提那里就那里吧,宋哥没意见吧?”
“没。”宋煜一笑,就出门去帮老杨找人去了。
想来想去还是找廖兵最好,这种大三大四的,做错些小事,学校也不会拿他怎么办。知道廖兵上午没课,来到男生宿舍那里,就瞧有几个女生挤在门外,心想这都啥事。现在这大学生都开放成这样了,这还白天呢,就要趁看门的大婶不注意要挤进宿舍去滚床单了吗?
挤进去就瞧那大妈脸有些绿在那门卫室里盯着个包裹。
“吴姐,咋了呢?”
都归后勤处管的,都是李主任手下的校工,宋煜跟这些守门的处了一段时间,也算是熟悉,偶尔也拿条子过来帮修个锅炉什么的。
金河大虽然有公共澡堂,但也有水接到宿舍里,每天的六点半到七点就是放热水的时间,每栋宿舍都顶个大锅炉。
但由于校内宿舍并不多,那边公共澡室倒没什么人去了。现在多半都住在校门对面的大学城里,那里的看门大妈更严厉。
“这来了个包裹,我喊了几声都没人来领,就放在这里了,谁知等我转个身,不知谁拿美工刀划了几下,你瞧瞧。”吴姐指着包裹说。
宋煜就看过去,就见那包裹大概是衣服,那划刀心里很阴暗,可吴姐指的不是那个,而是划了刀后露出来的东西。
就瞧个手掌从包裹里伸出来,让大妈犯愁地是这个。
“是那个吧?”有女生在外头说。